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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宸有些听不明白，她淡淡嗯了声，“我知道了，我会做点心理准备的。”

随后顾宸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的办公室，大步流星去了。

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顾宸一眼就看见坐在桌子后面的纪凝，还有坐在纪凝一侧正在哭的郁梓宁。

见状顾宸皱了眉头，有些不知所以然。

她唯一知道的，是纪凝看上去很生气，极气。

眼神冷冰冰的，像要杀谁一样。

第148章 淡了

顾宸屏息凝神，在纪凝桌子前面站定。

她看着纪凝，缓缓开口，“陆总。”

纪凝抬眼，萧杀的气场瞬间笼上来。

四目相对，顾宸看着对方的眼神，一时间只觉得血液都停留。

“今天上午谁允许你请假了？”

“陆总，之前公司加班的时候，我有很多假攒在一起，您当时的原话是我可以随便挑选时间，只要给周哥打个招呼就行。”

“所以你就擅自不来？”

眼前人语气如刃，一时间顾宸有些说不出下一句。

她微微抿唇，低声道，“我最近身体真的不太舒服，抱歉，陆总。”

“身体不舒服可以辞职，没人逼着你留在公司，既然在公司做一天，那就好好干一天。”

说着，纪凝语气更重，“城西的购物街是你负责的，宁宁和姐妹上午去逛街受了委屈，也是你的责任。”

闻声一侧的郁梓宁忙开口，“不是的纪凝哥，是我自己看上去不像个富贵的，所以让王小姐和我一起被欺负了，怪不得顾宸没打招呼的。”

几句话之后，顾宸听明白了。

就是郁梓宁和公司合作商的女儿王慧去逛街，结果两个人被服务生怼了几句。

所以，这种错也要怪在她的头上吗。

视线中，纪凝冷声道，“道歉。”

空气仿佛凝结，顾宸指尖紧绷。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顾宸看着纪凝，突然觉得对方好陌生。

王慧是出了名的性格火爆，怎么会任人欺负，至于郁梓宁情绪那么稳定，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哭成这样。

顾宸确实管理着那片商场，但服务不是她负责的范畴。

今天上午将她喊到这里，纪凝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郁梓宁出气，所以随便找了个出气筒，是么。

一时间，顾宸觉得有些荒谬。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左胸口碎掉了，扎的她麻麻的，疼疼的。

郁梓宁被讲了两句，纪凝就能随便抓一个人来给郁梓宁泻火。

那她顾宸的这么多年呢，她这么多年的喜欢，在日记本上写下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她真情实感喜欢的这几年，算是什么。

一时间，顾宸觉得浑身冰凉。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小手抬起，放到胸前的牌子上面。

顾宸低下头，将工牌攥住。

随后她上前几步，将工牌“啪”一下扣到桌上。

再一秒，顾宸轻声道。

“那好，我辞职。”

有一瞬间纪凝的眸子浮上讶异，但很快纪凝便冷眼重新看向顾宸。

“公司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知道。”顾宸低眼看着工牌，满脑子都是第一天来公司的样子。

那个时候顾宸站在明亮的办公室里面，看着专属于自己的小桌子，一直傻乐。

算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很美好的梦。

顾宸转头看向郁梓宁，虽然一句话没说，眼神却极锋利。

郁梓宁抿了抿唇，一张小脸写满委屈，“棠棠这是做什么，其实不用给我道歉的，给王小姐道歉就行了。我哭也不是觉得自己委屈，只是害怕影响了公司和王氏的生意。”

第149章 我走

不知为什么，顾宸这一秒觉得自己脑袋无比清醒。

她平直看着面前的郁梓宁，缓缓开口。

“难道辞退一个总裁助理，不是比去和她道歉更有面子吗？”

顾宸扯扯唇，“没关系，你和王小姐以后还是可以一起逛街的好朋友，和陆总还是亲密无间的暧昧对象，我离开就是了，我本来就是你的替代品。”

曾经放在心底的话，此时说出来，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痛。

顾宸看了看纪凝，还是觉得喜欢，但是变淡了好多。

似是没想到顾宸会说这个，一时间郁梓宁愣住。

勾起唇轻轻笑了笑，顾宸转身离开。

她刚出门，李萍忙不迭就迎上来。

“怎么样棠棠姐，陆总没有太过分吧？我看你还挺平静的。”

“陆总挺好的，对公司负责，对喜欢的人也很好。”

顾宸轻轻开口，语气听上去低得不像话。

李萍愣了下，觉得眼前的顾宸有些不对劲。

下一秒，李萍明白这种不对劲来源于哪里了。

眼前的顾宸，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棠棠姐，你要辞职啊？”

“嗯。”顾宸点点头，话语里带着不在乎。

“这份工作不太适合我，所以还是让给更适合的人来做，我回家准备定亲了。”

“别啊棠棠姐，你不是做的挺好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跟你熟了，你要是走了，我们大家很不适应啊。”

顾宸平日在公司带人亲和，也没仗着被纪凝重点关注，就在办公室里面趾高气扬。所以事情亲力亲为，甚至细心到关心每一个员工的情绪。

这个办公室，没了顾宸还真不行。

这边的动静引发了整个办公室的注意，好多人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

“棠姐真走啊？别吧，我妈可喜欢你了，还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小单凭啥走啊，小单工作能力这么强，谁走也不是小单走啊。”

“……”

众人的话倒是像是一只大手，轻轻抚摸了下顾宸左胸口。

她扯扯唇角，“没关系，这是我慎重思考之后的结果，以后就算不是同事了，大家也可以做朋友。这条路不能一起走了，祝大家以后多多发财。”

顾宸来时就带着一个小包，走的时候倒是带走一个小箱子。

里面的键盘，手办，还有好多七零八碎的小玩意，都是顾宸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证明。

走到楼梯口，顾宸最后回头看办公室一眼，至此她转身离开，像是消失一样。

看着顾宸背影，周时忙不迭进了纪凝办公室。

只一瞬，周时以为自己看错了。

坐在办公室后面，那个面前摆着一桌子烟，满脸死气沉沉的，是自家陆总吗。

见惯了纪凝平日里冷冰冰的威风模样，这一刻，周时却觉得——纪凝看上去要碎了。

“陆总，小单刚才收拾东西走了。”

“我知道。”

“陆总，今天这事真不能怪小单，郁小姐逛街的事情是商场管理的问题。”

纪凝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桌子的一个角，让人看不出情绪。

第150章 落寞

说实话在纪凝身边这么久，周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板。

他很想说一句何必呢，又觉得这是老板的必修课。

半晌，周时问，“陆总，需要我去把小单喊回来吗。”

闻言，纪凝眉眼倒是动了下。

半晌，纪凝开口。

“罢了。”

……

从公司出来之后，顾宸便觉得闷闷的。

她低眼看着怀中的小箱子，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余光触碰到一侧的垃圾桶，顾宸走过去，将怀中的小箱子扔进去。

至此，顾宸转身离开，将自己和公司之间彻底画上一个句点。

回到家之后，顾宸直接将自己丢进床里面。

最近作息搞得顾宸心力交瘁，她只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缘故，顾宸这一觉竟没做半点噩梦。

只是在傍晚时刻，顾宸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觉得世界都塌了。

此时房间里面没有开灯，眼前一片空空荡荡。

如今虽是冬季，顾宸入睡前却不小心开了冷气，原本就冰冰凉凉的房子，此时越发冻地入骨。

顾宸抽了抽鼻子，将空调关上。

她将自己缩进被子里面，只觉得手脚冰凉。

小手摸起一侧的手机，第一时间映入眼眶的，是十几个未接来电。

微微皱眉，顾宸将电话打回这个陌生号码。

有铃声从电话中回荡，顾宸下意识绷紧指尖。

几秒后，电话那头被接起，痞里痞气的声音传过来，“喂？”

只一瞬，顾宸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是陆期。

对方似乎正在某个非常混乱的场所，重金属音乐填满顾宸的耳朵。

他身上还有女人的声音，酒杯碰撞间味道纸醉金迷。

顾宸下意识拢了指尖，“陆少爷，什么事。”

“陆家小辈要一起出去玩玩的事情你知道了？”

顾宸没吭声，算是默认。

“时间定在后天，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多准备点骚的衣服，到时候别给我丢人。”

陆期话刚说完，对面马上就传来不乐意的女人声。

顾宸亲耳听着陆期说了句宝贝亲亲，然后就在挂断电话中和那女人接吻。

生理上泛起恶心，顾宸皱了眉。

但很快，她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职场生活结束了，或许她的人生就是要和陆期这个垃圾纠缠在一起。

长呼一口气，顾宸缓慢站起来。

她走到衣柜旁边拉开门板，视线静静看着里面的衣服。

里面每一件上面都写着一个乖字，实在挑不出纪凝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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