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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一声：“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针对程氏。”

程馨笑容嘲讽：“那就是单纯针对我了。”

沈庭洛没说话，程馨冷漠地道：“将楚飘然藏得这么好，看来沈总还真是爱的深沉。”

再提起楚飘然，程馨心中竟没有半分波澜。

然而对面的沈庭洛却率先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第一次有些狼狈，又有些卑微的恳求。

“楚飘然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我可以解释。”

程馨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抬手，示意——您请。

沈庭洛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还愿意听他说就好。

“程馨，在解释一切之前，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为我当初无知和愚蠢，为我当初对你的伤害。”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程馨眼眸微敛。

她脑海里倏地闪过了一个人。

明明都是道歉，程晏就是要让人感觉舒服得多。

说到底，人家只是无法回应江虞的感情，本质上并没什么错，可他仍是那样深怀歉意。

而面前这个人，就算是道歉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程馨忍不住道：“沈庭洛，什么叫希望我能接受，你凭什么希望我能接受？”

她看着有些错愕的沈庭洛，冷笑：“是不是觉得我接受了就能抹杀你所做的一切伤害，我说接受了你心里是不是就能舒服点，就觉得过去了？”

第30章

沈庭洛怔愣半晌，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馨话语一滞，越发觉得可笑。

这人凭什么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程馨不禁感慨。

还是江虞眼神好。

这就是江虞为什么能释然，而她不行的原因。

她看了眼手机：“我时间宝贵，沈总有什么话要说就赶紧说吧。”

然而沈庭洛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动作顿住。

“程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最初，真的喜欢过你。”

沈庭洛苦笑一声：“或者说，我以为我变了，但其实一直没有，我只是在骗自己，我不喜欢你了。”

程馨骤然升起一股极荒谬的感觉。

她不可置信道：“喜欢我？不情不愿的结婚，结婚三年你养了三年的小三，甚至还把你的小情人放到程氏，在所有人面前大肆侮辱我，这就是……你喜欢的方式？”

程馨双手环抱，话语中的嘲讽不加掩饰：“那沈总的喜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承受不起。”

到了这一步，程馨也索性懒得装了。

沈庭洛的手攥紧，手背泛起分明的青筋。

“你去英国前，我曾让你留下来，可是你拒绝了我。”

程馨：“……”

那时候程家内斗严重，作为程家唯一的继承人，她更是险些被绑架。

若不是绑架的人认出她身边的沈庭洛，说不定连沈庭洛也会被连累。

后来，她便主动向父亲要求出国。

沈庭洛有让她留下来吗？

她只记得沈庭洛来送她，跟她说了一句：“程馨，你要是走了，我不会等你。”

程馨没将自己几乎被绑架还差点连累他的事情说出，忍着泪道：“对不起，我必须走。”

对面沈庭洛还在继续道：“后来我去英国找你，却发现你跟高中的那个所谓全年级第一同进同出，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背叛的滋味。”

程馨一愣，终于回想起一个模糊到记不清的脸庞。

她跟那个人在英国的相遇纯属偶然，因为同是高中校友，便比旁人相熟了一些，然而不到一年，那人家中出了事被迫回国。

不知想到什么，程馨背脊一凉：“他们家破产，是你干的？”

沈庭洛露出一个笑：“没错，是我。”

程馨却毛骨悚然起来，这就是为何她从英国回来后，沈庭洛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全然不记得以前的情谊。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那个人出国？

沈庭洛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兀自诉说着：“程馨，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大四那年，你父亲重病，你从英国赶回来，为了程家才会选择我吧，可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跟你结婚了。”

以程馨的家世本来轮不上她，偏偏程父对沈庭洛的父亲有过救命之恩。

“我听见你跟你父亲的对话了，只要能保住程氏，你什么都愿意，包括牺牲你的婚姻，你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沈庭洛眼神有些恍惚：“你把纪之远一直留在身边，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有几分像那个人吗？”

程馨手抖着，有些想哭，最后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沈庭洛，这就是你一直折磨我的理由？”

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沈庭洛笑意凄然：“我不开心，所以我也想让你不开心。”

“后来我遇见了楚飘然，你不觉得吗，她跟最初的你，很像，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只有我。”

程馨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压迫着，让她喘不上气。

她猛地起身：“够了！”

沈庭洛看着她，眼里涌上一丝慌乱。

“我知道我错了，楚飘然跟你一点都不像。”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程馨咬牙道：“沈庭洛，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

沈庭洛颓然起来：“这一切，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像个荒唐的噩梦。”

程馨深吸一口气。

“楚飘然和那孩子人呢？”

沈庭洛沉默了许久，露出一起意味不明的轻笑。

“因为你的死，我崩溃了，而楚飘然也终于知道了我不爱她这个事实，她无法接受，所以她带着孩子失踪了。”

第31章

“而我，将他们存在的痕迹都抹杀了，因为他们的存在只会提醒我，我做了多愚蠢的事。”

沈庭洛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失踪的不是他的儿子和他曾经看起来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程馨浑身冰凉却又觉得可笑。

“沈庭洛，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

沈庭洛低哑的声音幽幽响起：“看见你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随着一起碎裂掉了。”

他看着程馨的眼神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我利用楚飘然，只是想看你能忍到哪一步。”

“可你越忍，我却越恨，因为你为了所有，偏偏不是为了我，直到最后，我都笃定你不会离开我。”

说到这里，沈庭洛的声音竟真的带上一丝恨意。

“可是程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程馨看着沈庭洛，久久无言。

最后，她抬手轻轻地鼓起了掌。

“沈庭洛，我几乎差一点，就要为你的深情而感动了。”

沈庭洛眼圈通红，面色有一丝扭曲。

程馨笑了笑，红唇轻启，：“你可把自己摘得真干净真无辜啊，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程馨凑上去，冷静地道：“你若是真如你所说这么爱我，那就撤诉，永久放弃糖糖的抚养权。”

沈庭洛眼眸一凝。

对峙良久，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好，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马上撤诉。”

既然正主回来了，那么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抢夺糖糖吗，因为，那是你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遗物。”

程馨深吸一口气，盛夏的天气，却觉得手脚冰凉。

她从来不知道，沈庭洛的心理疾病严重到这个地步。

她冷道：“你的爱，真是永远都这么拿不出手，一定要靠伤害别人来证明。”

她说完不再与沈庭洛纠缠，拿上自己的包离开。

身后，沈庭洛的低沉声音清晰传进她耳中。

“程馨，欢迎回到我的世界。”

站在马路上，阳光洒落在身上，程馨心底的寒意才被稍稍驱散。

她啧了一声：“真麻烦。”

明明跟沈庭洛纠缠认识了快二十年，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原本以为会录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想到录到的却是沈庭洛发病实录。

她不自觉有些烦躁起来。

直到去到程家，看见在花园中玩耍的糖糖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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