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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相处，她也把我当成家人了吧。

13

进手术室之前，医生给我做了个 b 超检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开口问：「孩子长得好吗？」

医生愣了一下，应该也是无法理解，一个已经决定不要孩子的母亲，怎么突然又开始关心孩子长得好不好了？Ⴘż

但她还是回答了我：「孩子长得很好，胎芽胎心都有了，目前看是个健康的孩子。」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健康这两个字，就像是无形的一把剑，精准地插进我的心口。

我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医生连忙问：「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

继而情绪失控，眼眶发红。

医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柔声安慰道：「你还年轻，这次没准备好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没有机会了。

除非我跟明砚分开，找另一个人过日子。

否则，这辈子我跟明砚是没有当父母的机会了。

明砚会后悔吗？他现在在做什么？

我忽然很想很想给明砚打电话。

我也真的这么做了。

可电话接通后，我却发不出声音。

明砚是个耐心不多的人，今天却意外地跟我沉默相对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的哭声通过手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才缓缓开口：「别为难自己，我说过的，你想留下就留下。」

「不能留下，不可以的……」

「可我没办法听你这么一直哭下去，宁宁，别哭了。」

以往，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才会叫我宁宁，才会哄着我，让我别哭了。

白天的他总是冷静自持，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他越是哄，我哭得就越是厉害。

后面南南怕我哭得背过气去，过来抱住了我。

她说：「姐，要不让明总再查一查，可能弄错了呢？」

应该不会错的。

明砚对于这个结果，绝对验证了不止一遍。

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含糊。

明悦肯定也验证过。

既然他们两个得出的结果是一致的，那就说明没错。

当初我的亲生母亲跟沈母在同一家医院分娩。

沈母生下的是个死婴。

我的亲生母亲没有能力养活我，又希望我能活下去，于是就把我调换给了沈家。

原本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根本没人知道。

可当年那个帮忙调换的人临死前良心不安，给沈家打了个电话，沈父沈母这才知道，自家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

我被赶出沈家之后，就被明砚带到了明家。

一开始明砚也不知道我是他叔叔的私生女。

随着一路调查下去，一点点抽丝剥茧，查到沈家的时候，明砚严重怀疑自己查错了。

直到做了亲子鉴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他不信。

也由不得我不信。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伏在南南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南南一直在拍着我的背，等到我缓过来一点了，她才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姐，我刚打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要不要的。

我用红红的眼睛看过去。

南南立马老实交代：「就是有人说明总不是明家亲生的，所以你看，你这边没有翻盘的余地了，要不要查查明总那边？」

「你听谁说的？」

「小成他妈。」

小成原名成敢，是明家的司机。

他妈妈也是明家的佣人，在明家工作很多年了。

南南说：「之前你说你是明家的私生女，我很震惊，后来跟小成聊天的时候，就提了句私生子私生女的事，他说这种事在豪门中一点也不奇怪，他就听他妈说过，明总不是明家亲生的。」

「小成他妈在哪？我要马上见她！」

「现在吗？你不是要做手术？」

「还做什么手术？赶紧走！」

14

明砚不放心我，挂了电话后，悄悄去了医院。

可那时我和南南已经从医院离开了。

幸好有保镖时时跟明砚汇报我的行踪，不然他还以为我又跑了。

我和南南去了明家的老宅。

小成妈妈去年生了病，不能太劳累。

管家体谅她为明家辛苦了一辈子，于是把她调回了这边。

老宅平常没什么人来，清净，活也不多，很适合小成妈妈。

她一开始不知道我去找她的目的，很是热情。

后面我一问起明砚的身世，她就变得很慌张。

「这是已故先生太太的私密事，我不能对外乱说的。」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是你告诉我的，也不会对外声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对我很重要。」

小成妈妈也是认识我的，知道我和明砚的关系。

但她不知道我是明文青的私生女。

所以此刻她或许以为，我求证明砚是不是明家亲生的，是为了衡量明砚的价值，以便决定继续跟明砚在一起，还是趁早分开。

直到我告诉她事实，以及我怀孕的事。

同为女人，她立刻就体会到了我内心的纠结和忐忑。

「沈小姐，你去检查过了吗？孩子怎么样？」

「今天刚做过检查，孩子很健康。」

「那就好。」小成妈妈欣慰地笑了。

她曾是专门照顾明砚母亲的人，对明砚母亲的私事了解程度，甚至大过于明砚的父亲。

「先生年轻的时候，实在太荒唐，处处留情，伤了太太的心。

「后来他们闹过离婚，协议都签了，但是先生又反悔了。

「太太跟那个人的事，是在签了协议之后发生的，其实也不能算太太出轨。

「一开始也没人知道少爷不是明家亲生的，后来太太临去世，突然跟我说了这事，害得我好多天没睡好。」

我听明砚提过他母亲，说是跟他的父亲没什么感情。

但一辈子被困在了明家，最后郁郁而终。

想来临死前说出这个秘密，也只是想恶心明家人吧。

一对父母，都很自私自利，没有一个为明砚考虑。

好在小成妈妈并没有把这件事往外说，这才让明砚能在明家平安地长大。

15

明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去老宅找小成妈妈。

我没有告诉他真相，临走前还叮嘱小成妈妈，就算明砚去问她这件事，也不能说。

至于小成那边——

他和南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好上了，难怪这么私密的事都会告诉南南。

要他闭嘴，也就南南一句话的事。

明砚么……也该尝一尝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了！

谁让他当初瞒着我的！

我现在不仅瞒着他，我还很嚣张。

明砚又一次被我锁在门外后，隔着门忍无可忍地问我：「你想留下孩子，我同意了，你不想我派人跟着你，我也同意了，你还要怎么样？」

「医生让我近期好好养胎，所以你不能靠近我！」

「靠近都不行？我又不碰……」

最后那个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房门就被我唰地一下拉开了。

带起来的风从明砚的脸上扇过去。

他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正好对上我满是怒火的视线。

他试图往里走，我不让。

可这个门既然打开了，那他就非进不可。

最后我是被明砚抱着进去的。

「你小心点！别把我摔了！」

明砚低头用下巴蹭了蹭我。

都是胡渣。

我嫌弃地把他的脸推开。

明砚低笑道：「现在这么烦我？是不是怕我以后没钱了, 养不起你和孩子？」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转回脸去看着他。

明砚这次倒是坦诚：「我去老宅调过监控了，你和小成他妈的对话，我都知道了。」

「……」

忘了老宅还有监控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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