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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生员走后，扎西卓玛问身边的司月：“蓁蓁姐姐，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啊。”

司月摸了摸她的头，温柔一笑：“没关系，梦醒了就不怕了。”

扎西卓玛的梦醒了，那她的梦……是不是也到了醒的时候了？

两天后。

陆靳寒正在办公室看关于容中次仁的处理报告，扎西卓玛坐在一边，时不时帮司月传话。

一声沙哑而苍老的声音打破沉寂。

司月抬头看去，瞳眸一怔：“爷爷？”

顾司令满眼血丝，脸色憔悴地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精神有些不太好。

陆靳寒立刻站起身敬礼：“顾司令。”

顾司令挪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去：“听说你又立了功，辛苦了。”

看着老人满头白发。

看到爷爷眼中的泪，司月也忍不住哭了，以前她最怕陆靳寒的冷漠，可现在最怕的却是爷爷的眼泪。

可自己一句安慰都给不了……

扎西卓玛看见满脸泪的司月，忍不住问：“蓁蓁姐姐，你怎么哭了？”

听见这话，顾司令愣了下，才发现这里有个藏族小女孩：“孩子，你刚刚说什么？”

陆靳寒犹豫片刻还是坦白：“司令，她叫卓玛，是唯一能看见蓁蓁灵魂的人，这次能抓住恶人，多亏了蓁蓁。”

顾司令眸色一怔，俨然是对这些话产生了质疑：“怎么可能……”

司月蹲下身，对扎西卓玛说：“卓玛，这是姐姐的爷爷，你替姐姐抱抱他吧。”

扎西卓玛乖巧地点点头，跳下椅子扑进顾司令的怀里。

孩子小小的温暖怀抱让顾司令一愣。

恍惚间，他好像真看见了司月红着眼抱着自己。

“爷爷……”司月叫了一声。

扎西卓玛眨眨眼，跟着叫：“爷爷。”

顾司令目光一颤：“蓁蓁？”

“爷爷，对不起，我曾经说过我会回去，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我食言了，没来及的替去世的父母孝顺你，就连告别都没有的匆匆离开，其实我有过后悔来到这儿，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可我从不后悔成为一个军人，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我没有给你丢脸，没有给东江军区丢脸，你不要难过，我，爸妈，和所有牺牲的战士一样，会永远守护在这片土地上。”

第40章

听着扎西卓玛的转述，顾司令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悲恸不已。

司月掩面而泣。

陆靳寒攥紧了手，竭力忍着泪，可颤抖的唇角却暴露了他异于平常的悲伤。

通过扎西卓玛，顾司令了解最近在这里发生的事。

他同样疑惑，为什么唯独扎西卓玛能看见司月。

或许，是因为蓁蓁救了小女孩一命……

而司月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她还想多陪陪爷爷……

只是她还没消失，爷爷就必须要走了。

临行前，顾司令对着司月所在的地方语重心长说：“蓁蓁，爷爷要走了，你放心，爷爷打了一辈子仗，什么都不怕，只要知道你在身边，爷爷就安心了。”

顾司令走了。

司月跟着他的车走了很久才停下，再看到车子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到驻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身体经常会出现疲惫的情况，那种很想睡觉的感觉让她很是不安。

难道……她该走了吗？

一连过了几天，因为扎西卓玛回了家，陆靳寒没能跟司月对话，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莫名的，他有些说不出的心慌。

直到这天午后，扎西卓玛突然跑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陆靳寒一头雾水：“卓玛，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顿了顿，下意识问：“蓁蓁姐姐在这儿吗？”

扎西卓玛扯着他的手，嘴里说着：“叔叔快点走，蓁蓁姐姐叫我过来的，她在等你。”

闻言，陆靳寒不由一怔，想也没想就跟着她走了。

沿着下山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又转弯进了一条小道，进了一个山坳。

当看到面前的景象，陆靳寒瞳孔微缩。

难得的绿原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格桑花。

扎西卓玛拉着陆靳寒跑向花海中央：“陆叔叔来啦！”

司月看着一脸愣神的陆靳寒，眼里划过抹不舍：“哥，你来这么久都没看见过格桑花吧，这是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发现的。”

扎西卓玛讲这话重复了一遍，陆靳寒的心好像一下被什么包裹住了，丝丝暖流往里头灌。

他转眼看去，眼神慢慢放柔：“很美。”

司月吞咽了一下，犹豫了会儿才说：“哥，我感觉……我要走了。”

扎西卓玛重复完后，立刻问：“蓁蓁姐姐，你要去哪儿？”

陆靳寒也是怔住，那忐忑感好像在瞬间开始膨胀：“走？”

司月揉了揉扎西卓玛的头：“也许我的存在，是因为有没完成的心愿，现在心愿了了，当然该走了。”

陆靳寒手心一凉，一种熟悉的空寂感再次侵袭心肺。

走，是不再出现离开吗？

是的吧……

他目光闪烁，放开扎西卓玛的手，哑声朝她说：“卓玛，你去那边玩，叔叔有话对姐姐说。”

扎西卓玛努努嘴，有些不情愿地跑到一边去了。

司月目露不解，没等她反应，陆靳寒突然开口：“蓁蓁，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了也许会生气，或者会恨我，但我觉得，如果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从没有讨厌过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决定一辈子都保护你，记得你有次对我说长大以后嫁给我吗？那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美的话，但你那时还小，我只能当成你的玩笑话，可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

“当我听见你对爷爷说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嫁时，我真的很高兴，可在我们领证结婚的前一天，听见别人对我们婚姻的不认可，不因为其他，只因为我们是兄妹，兄妹结婚，道德败坏，这几个字一直刻在我脑子里，在这件事上，是我懦弱了，我甚至去想你真的爱我吗？真的不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吗……”

顿了顿，陆靳寒的声音更加沙哑：“蓁蓁，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不敢爱，我不害怕枪林弹雨，不害怕死亡，只怕在我们结婚后几年，你突然发现你对我的不是爱，而是依赖。”

第41章

司月僵在原地，愣愣听着陆靳寒说着这些话。

她从来不知道他心里会有这样的恐惧……

陆靳寒已经忘了流泪的滋味，可此时此刻，他已然控制不住泪，也不愿再控制，任由其淌过脸颊。

“蓁蓁，我真的……很想你。”

司月眸光一颤，看着他脸上的泪珠，不由抬手，轻轻去触碰。

恍然间，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陆靳寒眼神恍惚了下，眨眼间，眼前的人好像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的光芒，那双澄澈的眼睛流淌着温柔……

他心一顿，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将她拥入怀中。

满怀的充实感好像填满了他空荡的心，却激发出他更多的泪水。

司月回过神，惊觉自己正被陆靳寒抱在怀里，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哥……”

一声‘哥’，听得陆靳寒心肺刺痛。

他轻轻放开司月，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蓁蓁，我能不能反悔，能不能……不做你的哥哥？”

司月看着他，喉咙苦涩的说不出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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