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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泽云小九的小说秦泽云小九(秦泽云小九)全文免费阅读

tingfeng 悠悠分享网 2023-10-08 13:36:14 15

我的俘虏却总想着逃走。”他眸光微动,拔出了素日总携在身上的金柄匕首,“该在你身上留下印记。”

那匕首破金断石,十分锋利,她是见识过的。此刻握在他的掌心,发着骇人的光泽。

此时已是暮春,但云小九阵阵发寒。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不知要沉宕到哪里去。

“公子开恩......奴不会再逃......”

她没有想过再逃了,何况一身的伤病,连马都骑不了。若不是今日看见沈宴初的来信,她打算就拖着这具身子在燕国熬到死了。

她感念秦泽的不杀之恩,感念他的好,因而尽心侍奉,但他仍旧把她看作最下贱的人。

不,大概连人都不算,只能算是一个物件,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罢。

那人的问话打断了她繁乱的思绪,“你说,刺个‘许’字怎样?”

这世间只有燕国王室姓“许”。

若是有生之年被大表哥看见这个“许”字......

云小九不敢想。

只是头重脚轻,喉间发苦,胸口郁郁喘不上气来。

她想,槿娘该煎好药了罢,她该去饮一碗汤药。

眼泪在她眸中团团打着转儿,她垂着头,但她没有求饶。

那人的匕首在她脸颊轻勾描画,似在寻找一处绝佳的位置,“刺在额头,便遮住了这颗红痣。刺在脸颊,被人看见倒要嗤笑了,若是颈间......”

匕首停在她的颈窝,“你曾在我此处划过一刀。”

他的匕首继续往下探去,将她的领口挑了开来,露出不算光洁的肩头来。

她很清瘦,白皙,也伤痕累累。

匕首抵住了她的肩头,那人在垂询她的意见,“就此处罢,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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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九泪如断珠,不停地往下滚落,她压住声中的轻颤,“公子该杀了我。”

那人反问,“为何杀你?”

抓心挠肺的,为何要杀?

“奴是魏国细作,刻意扮作俘虏进入燕军大营,潜至公子身边只为刺探燕国消息。”云小九捂住胸口,笑了起来,“裴将军说的没错,公子不杀,后患无穷。”

她神情认真,他一时竟辨不出真假。

淅沥沥的雨沿着飞檐瓦当滴了下来,这清明依旧春寒料峭。

秦泽笑得凉薄,“不杀,留着你。”

“看我跨过黄河,踏平魏国。”

云小九怃然,她别过脸看向帘外。

直棱花木窗兀自敞着,蓟城天色青青,好一片烟雨迷蒙,楼外那株高大的白木兰亭亭如盖,将开满花的枝桠探了上来。

云小九仿佛看见宫门大道的青石板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兰台外的人家屋檐上滴滴答答垂着雨,他们的庖厨里定然悬着猪肉与鸡鸭,他们的炉子生着火,此刻也许正炊烟袅袅,也许正围炉闲话。

她想起徒手从雪里扒出来的荠菜,他说今岁要放火烧山。

魏燕两国打了上百年,魏国损军折将,粮尽援绝,人已不知死了多少。而秦泽终究是要魏国国亡种灭,社稷为墟。

她也想起了西林苑中的苜蓿草,槿娘不认得,大约燕人也都不认得,但云小九认得。

她就像这最不值钱的野草,生于微末,命如蜉蝣。

一种无能为力的宿命感兜头浇来,云小九似溺进潭中无处脱身,一时心中恍惚,低喃道,“那公子请便罢。”

她原是跪坐案旁,那人用刀柄抵着她裸露的肩头,轻易便将她推倒在软席子上。

她大口地喘着气,起伏的胸口掩住了周身的战栗。

她急需一碗汤药续命。

那人俯下身来,刀尖按上了她的肩头,她能感受到锋锐的刀尖刺破她的肌肤。

篆体“许”字共有十画,她要在这间茶室挨上十刀。

那人紧锁深眉,神色不定,清淡的雪松香与他眉间杀气格格不入。

云小九阖紧眸子,刀尖传来的痛楚令她本能地逸出一声轻吟。

第43章富贵险中求

那一刻,云小九想起了外祖母的话。

外祖母曾忧伤地叹息,“你这孩子,与你母亲真像呀,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天大的委屈全都自己受着。我的文君但凡能哭几声,认个错,服个软,就不必闹到这个地步......”

可云小九无法认错服软,也不愿开口求饶。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便等着第一刀划下去。

但那一刀迟迟没有刻进她的皮肉。

微凉陌生的指腹却掠过了她的眼尾,她陡然一凛。

那人好像拭去了她的眼泪。

她蓦地睁眸,见秦泽正垂眸定定地望她,面色竟罕见地柔和下来。

他改变主意了吗?

云小九不知道。

“苜蓿是什么?”

此时刀刃相见,他竟问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是一种野草。”

“青团又是什么?”

“是用艾草做的糯米团子。”

那人放下了匕首,身上杀气顿敛,人却还在离她不远处微微俯着。

“听说你要在清明采苜蓿,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打着颤儿,“想给公子包一次苜蓿馅儿的饺子。”

“好吃么?”

“好吃。”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那便去罢。”

云小九还兀自喘着,她想,到底是厨艺救了自己。

赶忙起身整好衣袍,惊惊惶惶地出了书阁,踉踉跄跄便往楼下逃去。

阁中那人好似问了一句,“你便那么怕我?”

帘外雨声潺潺,木楼梯被她踩得咚咚作响,云小九没有听清他的话,因而没有作答。

再紧走几步,脚底虚浮地便愈发厉害,继而眼前一黑,人便直挺挺地往楼梯下栽去。

初时神识还算清明,能听见有脚步声疾来,她不知那人是谁,但身上一轻,那人竟将她拦腰抱起。

很快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时人已在听雪台,室内药味很重,槿娘正进进出出地忙活,见她醒来便端了药汤过来,自顾自在榻旁坐下仔细吹温了,“你这身子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云小九起身接过药碗,歉然道,“有劳姐姐。”

“医官来过,问起你家里人可有什么病,我又不清楚,见你一直昏睡,医官便先走了。”

云小九心绪恍惚,父亲母亲年纪轻轻皆是因病亡故,她原先在魏营身子还算不错,是自辕门摔下后才感觉大不如前。

父亲经年咳嗽,但母亲是什么病,她那时年幼,并不清楚。

槿娘进进出出地又端来好几碗,在案上排成一排,“喏,都是你的。”

槿娘给她什么,她便喝下什么。

入口酸苦,没有一样是甜的。

见云小九只是安静饮药,没有说什么话,槿娘幽幽道,“你知道的,公子好洁。青瓦楼可不是寻常地方,向来不许女子踏入半步。你说,公子召你到底是什么事?”

槿娘难得如此认真,云小九道,“大表哥送了信来,在公子手里。”

槿娘追问,“信里写了什么?”

云小九笑笑,“问了几句家常。”

便当大表哥问了几句家常罢。

大概是走不了了,就连大表哥用城池来换,秦泽都不肯放人。

云小九不明白到底什么缘故,她既不值得大表哥献城,在秦泽心里必也没有什么分量。

她记得自己最值钱的时候还是秦泽满天下捉拿她,那时海捕文书上的赏金是五百刀币,没想到如今竟值一城了。

不懂。

一个出身乡野的孤女,竟价值一城。

她的确不懂。

云小九记得倒在阁外时有人曾将她拦腰抱起,那人怀里很暖,臂膀亦是坚实有力。她不禁问道,“姐姐,可是公子送我回来的?”

槿娘弯腰收拾着药碗,眼神躲躲闪闪地并没有看她,“哦,是陆大人。”

云小九恍然一怔,原来是陆九卿。

是了,陆九卿是燕国极少数待她不错的人,也只有他了。

尚未回过神来,便听槿娘问起,“真想回魏国去?”

云小九抬眸打量槿娘,那人仍旧在拾掇碗盘,头都不曾抬起。

云小九辨不明槿娘的真意,因而不言只字片语。

槿娘缓缓抬头,神色肃然,“怎么,你是吃过豹子胆的人,还怕我诓你?”

云小九暗忖,槿娘最初是怎么来的?她是易水人,最初秦泽派她来是行监坐守的,她怎会有这样的好心?如今必也是奉了秦泽的命来打探口风罢了。

不过是因大表哥的一封信简,秦泽便要在她肩头刺字。若真被槿娘诓了,秦泽还不知怎么罚她。

云小九含笑凝睇,不放过槿娘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字斟句酌地开口,“姐姐这是说什么话,我是公子的人,怎会想着回魏国呀?”

槿娘亦是笑了一声,“我只问你一次,你若不要这个机会,我便再不会问你。”

云小九心里一凛,忙正色道,“姐姐到底什么意思,云小九愚笨,怎么听不明白。”

槿娘讥道,“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会听不明白。你若在兰台,公子便永远看不见我。兰台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她乜斜了云小九一眼,继续说道,“我哪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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