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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苒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离去。

第五十三章

皇宫。

“咳咳咳……”

还未进殿，贺行止便听见皇上剧烈的咳嗽。

太监扶引着他走了进去，咳嗽声依旧未止。

“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屏退太监，吩咐其关上殿门后才哑声道：“起来吧。”

贺行止刚起身，皇上突然从榻上倒了下去，他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父皇！”

皇上并未惊讶，反而红了眼：“你果然复明了。”

贺行止抿抿唇：“父皇，儿臣……”

皇上缓缓坐了回去，目光苍凉：“朕知道你是为了防备沈默言，所以才不得不装作没有恢复的样子。”

贺行止没有说话。

皇上虽是天子，却也是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你死我活的勾心斗角，想必也很无奈伤心。

“朕传你来，你可知是因为何事？”

“不知。”

皇上叹息：“朕自知大限将至，只是朕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与沈默言二人的恩怨。”

贺行止垂眸：“父皇，儿臣从未想过伤害他，只是……”

他欲言又止，不愿过多透露沈默言一次次派人刺杀自己的事。

“沈默言生性孤傲，心的确狠，所以众臣即便数次向朕上奏改立太子，朕也没有批。”皇上看着贺行止，微红的眼中噙着几分泪意，“上天垂怜，你如今已经好全了，朕便将皇位传于你。”

闻言，贺行止怔住了。

皇上这是要退位？

“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件事。”皇上双眼渐渐漫上疲惫。

贺行止忙跪了下来。

皇上语重心长道：“无论沈默言做了什么，你都要饶他一命。”

贺行止想着带来的东西，答应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干脆跪在皇上跟前，“父皇恕罪，儿臣只怕答应不了你。”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准备的各种书信和物证：“只求父皇震怒前，先听儿臣向您禀奏几件事。”

皇上一愣：“这是？”

“当年平远城破城一事另有隐情。”

贺行止的话让皇上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前防都尉李大人曾向儿臣透露虞将军并非战死，儿臣才请旨巡边。”

贺行止将手中的万民书与书信交给皇上。

皇上紧拧着眉头接过一一打开。

“当年虞将军死守城门，可虞成杰却派人去挑唆百姓开城门投敌，援军未到，人心惶惶，虞将军苦劝无果，再击退敌兵后便在城楼上自刎，而儿臣在去平远城的路上也遭到了虞成杰手下的人暗算险些丧命。”

皇上看着万民书，通红而浑浊的眼翻涌起阵阵怒火：“大胆……大胆！虞成杰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为了世袭爵位，他竟然弃兄长的性命与整个夏国的安危于不顾。

贺行止目光微沉：“他知道虞将军会用性命保住平远城，所以才会剑走偏锋，而且他会这么做是因为虞将军无意间发现平远城有金矿被私采，金矿背后之人发现虞建军在调查金矿之事，欲先下手除去虞将军，才与其合谋下手，平远城突然被围困便因有人在敌军传言其内有金矿。”

皇上震怒：“是谁敢动朕金矿？”

贺行止沉声说道：“父皇，这些是儿臣查到。”

将沈默言和沐恩伯与虞成杰联系的证据呈上。

皇上看完立刻涨红了脸，止不住地咳嗽。

“咳咳咳……”

贺行止扶住他：“父皇，保重龙体。”

“逆子，逆子！”皇上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又断断续续道：“这个逆子……”

他的神情和动作都透出一股痛心疾首的意味，似乎又想到什么，问道：“鹿苒是虞青山的独女吧！”声音似乎有几分愧疚。

贺行止趁机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请您成全。”

第五十四章

殿内除了皇上不时的咳嗽声，再无其他。

贺行止跪在皇上跟前内心煎熬，却不敢开口。

良久，皇上的咳嗽似乎平缓下来，声音不辨喜怒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朕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贺行止闻言抬头看向皇上，“儿臣欲求娶鹿苒为太子妃，请父皇为我们赐婚。”

皇上心中对鹿苒的愧意半分不剩，“太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贺行止眼神坚毅，“请父皇为我们赐婚！”

“哗啦！”御案上的奏折被皇上一把挥落，不少砸在贺行止身上。

他的身形却始终跪得笔直，无言诉说着自己的决心。

皇上气得在殿内来回走动，“鹿苒是秦王妃，她是你弟媳，弟媳！太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什么？”

贺行止恭敬地磕了个头：“父皇，鹿苒和秦王已和离！”

“休想！”皇上一拍案桌指着贺行止就骂：“朕原想退位与你，如今看来是朕错看来了你，为一个女人给天下人留下兄弟相争的笑话，好，很好！”

似乎说这些还不够，皇上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朕原本因虞将军之事对鹿苒心有几分愧意，可她竟引你与秦王兄弟相争，就担不起朕的愧意。”

贺行止忍不住为鹿苒辩解：“父皇，儿臣与秦王之间，有无鹿苒，都无法改变相争局面。”关键在秦王的野心。

皇上却根本不想听，“你下去吧，朕现在不想见你！”

贺行止想要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默默跟着太监退出大殿。

皇上身边大太监送来太医院煎好的药，小心服侍他把药喝了。

“太子在殿外跪了多久了？”

大太监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开口：“回皇上，也快两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贺行止从殿内出去后就跪在了殿外，皇上从窗户向外看，正好可看见贺行止跪着的侧脸。

天色渐暗，太子却像殿外的一道风景，依旧稳稳当当地跪在那，身形气势丝毫不减。

皇上收回视线，“太子既然想跪，那就继续跪吧。”

虽然气恼，皇上到没有迁怒的意思，让人都退出大殿后，自己再次拿起贺行止呈上来的东西。

金矿、城破、自刎……

皇上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查一下平远城，核实这些东西的真假。”

“是。”可除了声音殿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酉时，太子府。

丫鬟将晚膳端上桌，鹿苒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旁伺候的梅朵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安慰道：“姑娘，你午膳就没吃什么，还是吃点吧。”

鹿苒摇摇头：“吃不下。”

贺行止进宫一天未归，也没有人来回信，她真的担心。

这时，府门小厮跑过来回话：“殿下差人来信，说皇上重病，殿下需待在宫内侍疾，请姑娘放宽心。”

听了这话，鹿苒才放下了些心，只是担心沈默言那边会有什么动向。

第五十五章

皇上对着满桌子菜毫无食欲。

“太子还跪在外面？”

宫人个个大气不敢出，随侍的大太监出来回话，“是。”

皇上闭目想了会，才睁眼吩咐：“让太子给我滚进来！”

听见这话大太监勾着腰跑出去，没一会他两鬓带汗小心翼翼回话，“太子说，求您成全。”

“嘭！”

皇上重重放下碗筷，脸上阴沉可怕，可没一会又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咳嗽声渐渐变小，皇上揪过大太监的衣领，“告诉太子，若不赶紧滚进来，朕便赐死鹿苒。”

大太监出去没多久，扶着走路都有些不稳的太子进来。

贺行止见殿内奴才跪了一地，便知是皇上迁怒，却面无异色的进去跪下，一言不发。

从太子进入殿内起，皇上就一直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

见太子一言不发，殿内众人更是屏息敛气。

皇上将殿内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盯着跪在殿内的贺行止。

“朕再问你一句，若你执意要娶鹿苒，你这太子也不用做了，你还要娶吗？”

贺行止身形一震，若是娶鹿苒，便要放弃太子之位吗？

“父皇若另有太子属意之人，儿臣并无怨言，只平远城一事证据确凿，请父皇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

既然对另立太子之位，又提平远城的事，贺行止这是说，换太子可以，只是不能是沈默言。

可如今沈默言之后的皇子年龄尚小，资质难辨。

已开衙建府的五位皇子中，除了贺行止和沈默言其他人都不堪大用。

贺行止这是杀人诛心，若不能立沈默言，这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若朕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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