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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霆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路。

可心思却一刻没停。

那丫头居然觉得她是顾家老七。

当时顾香薇出生时，全家都在医院，一层楼就一个产妇，怎么可能抱错。

这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却敢直接上门认亲。

顾少霆思索着小丫头的目的，等红灯的间隙，他侧头瞥向霍延，“带她做个亲子鉴定。”

“你相信她说的？”霍延疑惑道。

“她的脸，不值得怀疑吗？”顾少霆微微挑眉。

那小丫头的脸，比香薇更像顾家人。

甚至比他们兄弟六个都更像顾家人。

尤其是跟老妈，拿出老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是怀疑俩人是同一个人的程度。

如果让大众评判，这种相似度，就是谁敢说不是亲生的，那得拿出亲子鉴定为假的报告，才能让人信服。

霍延捏出一根烟，夹着手中，没点燃。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那根烟，面色沉重地说出心里的猜测，“虞笙不会是老妈的私生女吧……”

说完，就听“咚”一个脑瓜崩，在他头上炸响。

霍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你们警方不是允许合理猜测。”

“我看你找死。”顾少霆瞪他一眼。

接着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

车开到工业园区。

深夜，园区里漆黑一片，有人的工厂都下班了，没人的工厂跟有“人”似的，整个园区笼罩着阴森恐怖。

顾少霆这次直接开车进入园区，直奔那间制画厂房。

到了这里，发现还有四名警员在加班，没有回去。

这已经是交替的第三波警员，继续来找画，还没发现踪影。

之所以确定画就在这儿，是因为警方拿着赵四天一行人被抓捕的照片，诈供二当家，说赵四天把他来卖画的事全交待了出去。

二当家一看，画是保不住了。

多交待点，还能少判几年。

不得已，也只能全都交待了，确定了画确实交给了赵四天。

警方确定画是落到赵四天手里，于是这间厂房就成了重点搜索对象。

顾少霆来时，警员已经又搜了一圈，连丢在犄角旮旯里的钢镚都被他们翻出来，还是没有画的踪影。

顾少霆直接带人去到东边的一间热裱加工间，“就在这里面找。”

警员不知道在这里找的原因，但是顾教授说的一定是对的。

于是几人原因都不问，直接行动。

其实这个位置，是顾少霆诈出来的。

他拿厂里的照片，让赵四天认，认过一圈，筛选出几张让赵四天紧张的照片，又拿来诈了他一遍。

就这样一遍一遍通过微表情，最后筛选出来的最大可能性。

四名警员开了四个片区，地毯式搜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名女警员惊喜地叫出声。

原来她发现这一截下水管道非常干净，虽然有陈年锈渍，但是却没有新的灰尘，像是被人碰过不久。

其他警员马上聚过来。

一名警员敲响管道，发现声音清脆，没有一点水声，这个管道应该是闲置已久的。

众人瞬间有了干劲。

他们拆开螺丝，打开这截水管。

可伸手去水管里翻找，什么都没摸到。

不得已，几个人扒开整个下水网盘，一根一根的管子往外扒，可扒遍了整间装裱间，水管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几名警员都有些灰心。

顾少霆眉头微蹙，带着白手套，研究着管网里灰尘。

这时，就听见厂房外面传来女人的争执声。

距离不远。

顾少霆也听到了。

他和霍延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冲出去查看。

其他警员也纷纷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

这一看，更令人吃惊……

没想到在厂房的背面，一个女人正在水泥地上刨坑，另两个女人在边上劝阻她。

其中一个劝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东山区刑侦大队的队长，童英姿。

“童队。”警员齐齐打招呼。

童英姿今天不当值，喝了一点酒，她一看到属下，有些尴尬地挥挥手。

在她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时，眼神飞速地越过他去。

顾少霆直勾勾看着童英姿。

她脸色微红，穿着白色连帽衫，红色阔腿裤，扎着干练的马尾辫，显得青春十足。

顾少霆神色清冷，可无措的手却泄露了心情。

他的手指摩挲在衬衫袖扣上，无意识地反复解开系上。

他们两人就这样尴尬地站着，谁也不说话。

倒是霍延已经凑到了伏雪面前，“雪儿，怎么这么晚还往外跑？”

不理人……

霍延深深怀疑自己遭受了家庭冷暴力。

却没处说理去。

这下没人管虞笙刨坑，她刨的更起劲了。

伏雪要去拦她，被霍延拉住。

他走到虞笙跟前。

蹲下身，嫌弃地看了看被虞笙刨坑的水泥地。

很好，皮外伤都没受……

她拿着根树杈子在这刨坑，估计比铁杵磨成针还有难度。

虞笙一见到霍延，马上站起身。

她喝得晃晃悠悠，左右摆了摆了，接着朝着霍延的头“啪”呼了一巴掌，“你别乱晃！”

霍延刚站起身，没防备她，猛地挨了一下。

气得他火冒三丈。

他的手举到半空，咬牙瞪着虞笙，后槽牙都磨出声响。

手举了许久，最后还是一锤拳头，把手收了回来。

他手指着她的脑袋，“不能喝，学什么喝酒！臭丫头，再敢跟我动手，别怪我揍得你哭！”

虞笙听不清霍延说话。

她看着他还在晃，又想去扶正他。

这次却被霍延猛地抓住手，扭过身去。

像警察抓犯人一样。

“你想干嘛！”

虞笙扭了扭手，没挣脱，最后只能任命地低下头。

另一只自由的手指了指她刚才挖的地方。

“画在这儿，我挖不开。”

第47章这位善人，你是我妈

之所以童英姿她们出现在这里。

还要从晚饭的一通视频电话说起。

晚上三个女人吃饭的时候，伏雪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婆婆苏茹兰打来的。

伏雪接通视频，拉着童英姿和虞笙同框给苏茹兰看。

苏茹兰本来是笑着跟这边的人打招呼。

可是她看着看着，忽然神色凝重起来。

她整张脸都快贴到了手机上。

伏雪和童英姿很懂婆婆的心情，毕竟她们第一眼见到虞笙时，也是惊叹不已，因为想不到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会长得那么相像。

尤其是有顾香薇那张的脸做对比，虞笙更像是失散了二十年的亲女儿。

童英姿正向开口给婆婆解释。

可虞笙先一步动作。

她双手相抱，朝着屏幕里的苏茹兰拜了拜，说了一句差点震碎手机屏幕的话。

“这位善人，你是我妈。”

“……”

那一刻，电话两端都静默了。

伏雪不方便沟通，只能打字给童英姿看，童英姿再解释给苏茹兰听。

可苏茹兰根本等不及，直接安排她们开车来她家。

带着这个小姑娘过来。

又重复数遍，立刻，马上，不能耽搁一分钟，带着人来她家！

所以伏雪就开车，带着她们去往了苏茹兰家。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工业园区。

那还得拜半路发疯的酒鬼所赐……

虞笙坐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闹着要去工业园区，找画，还说，再不来，画就要消失了。

伏雪知道，虞笙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丫头虽然有时候说胡话。

可是胡话它都灵验啊……

于是几个人，就来到这里。

只是喝了酒的虞笙，更加糊里糊涂，她从路边捡了根树杈子，就来刨水泥地。

这种伤害程度就是，水泥地都要公开表示，锤我可以，不要挠痒痒……

童英姿和伏雪正劝阻无果的时候，顾家这碍眼的哥俩来了。

霍延按着虞笙的胳膊，看她傻呵呵，弯着腰在地上画圈圈。

无语地叹口气。

照着虞笙的脑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这是水泥地。”

虞笙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跺了跺脚底下的位置，语气有些焦急，“就这儿，快扒，要来不及了！”

难得的见到虞笙着急。

霍延挖苦道，“你不是能穿门而入，水泥地算啥。”

虞笙，“我自己拿，多脏啊。”

霍延，“……”，我拿就不脏了是吧……

他俩大眼瞪小眼，没一个人行动。

而顾少霆忽然反应过来。

直接喊人过来扒土。

“啊？”被喊的警员一脸疑惑，“顾教授，你信这小丫头说的？厂房离这边很远，这位置也没有新动过的痕迹，怎么可能是藏在这里。”

“快扒，扒到下水管再说。”顾少霆没解释，直接下了命令。

他倒不是相信虞笙。

而是他想到了画跑到这里的原因。

画开始一定是卷在装裱间废弃的水管里的，看里面灰尘走向就知道。

装裱间的水管应该是被关了阀门，形成了密闭的储物空间。

赵四天就是把他的那些家伙事全都藏在里面。

但是不清楚什么原因，管道阀门破裂或者损坏，里面的东西被整个卷进水里。

冲到了厂区外面的管道里。

想来，这也是虞笙说画要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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