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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想和他再争辩什么，心底早已什么都不剩了。

　　除了悲凉，除了疲倦，还有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说话？”他的眉一蹙，似剑如刃，咄咄逼人。

　　她咬牙，眸光泄恨，“你不是说，不会在黄泉路上拦我半步么？又何必要将我活生生地打醒？”

　　捏住下颚的手掌蓦收紧，“你就这么死了，之沫怎么办？”

　　之沫怎么办？

　　他将自己的命视如草芥，眉眼却在念出「之沫」时抖落出柔情。

　　她啊，最终成了暮云深厌恶无比的一根刺。

　　拔了，嫌脏。不拔，又厌恶到碍了他的眼。

　　她的双眸疲惫到闭上，却听见暮云深刺耳无比的嗓音，“你若是再想死，那个野种，还有傅云遮，我让他们都陪你上路！”

　　“你疯了吗？！”沐之晴赫然瞪大眸子，“暮云深！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放过么？！”

　　“那你就给我乖乖地，像条狗一样活着。”

　　他嫌恶的嗓音，生生地将自己扔进了地狱里。

　　沐之晴麻木地垂下了头，苍凉地笑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暮云深吩咐下来的命令。

　　“把她，给我带到之沫的房间。”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被他扯到了地上。镣铐作响，她真如一条狗一样爬着。

　　每爬一步，心脏便跟着衰亡一点。

　　沐之晴之前傻傻以为，暮云深对她，还是会念一点旧情的。

　　可这男人的眸光里，怎么可能还对自己残留半点爱？

　　她毁了自己的半生，毁得彻彻底底，毁得触目惊心，留了满身的伤。

　　不过是为了死守那个秘密，护他一生。

　　却换来这男人，对自己滔天的恨意。

　　沐之沫正呆在房里，神色冷淡地瞥了眼地上的沐之晴，“姐姐，你来了？”

　　这语句，满是讥讽。

　　她咬着唇，没打算回应，却被暮云深狠狠一踹，是他凉薄至死的嗓音，“你成哑巴了么？”

　　沐之沫一笑，却忌惮她身上淅淅沥沥的血，扯了扯暮云深的衣角，“云深，这女人在我屋里会留血迹的...弄不好，给暮家带来什么血光之灾？我听外面的人说，dang妇的血，最脏...”

　　沐之晴怒意突生，一下子从地上爬起，却被暮云深狠狠地按了回去！

　　他的脚，踩在自己的背上，靠近肋骨，精准无比。

　　力度分明可以碎了她脆弱的肋骨。

　　她疼得噤声，怒意也被活生生地压了下去。

　　这世上，叫自己dang妇的人还少么？

　　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例外。

第十一章 怎么会在乎她的疼

　　过了很久，男人才徐徐开口，“你若是敢碰她，我让你全身骨折。”

　　她忍着疼意，笑的妖冶又诡异，“怎敢劳烦你亲自动手？我再跳一次楼不就可以了么？”

　　被他踩中的肋骨，顷刻间发出了「咔擦」的响声。

　　男人铁了心是要断了那根脊椎骨。

　　她疼得牙关打颤，憋着泪花，听见沐之沫不怀好意的娇声。

　　“云深...这个荡妇进了暮家的消息，已经在全城传开了。”她将唇撇着，显得楚楚可怜，“她再呆下去，连我都会疯的。”

　　空气死寂成一片，被男人踩在脚下的沐之晴，只是冷笑。

　　既然未来的少奶奶都发话了，那他还有什么留她在暮家的理由？

　　最好他立即让她滚出去。

　　“听到了么？暮云深...”话到嘴边却猛地咽了回去，猛然袭来的疼令她脑海一片空白。

　　男人起码用了平常三四倍的力气，狠狠地朝她的肋骨一踩。

　　咔嚓一声，她像是断了线的木偶，颓废地身子一颤。

　　断了！断裂了！她的脊椎骨瞬间被踩断。

　　那种骨髓抽离的痛，痛得她双眸呆滞地望着地上，像是被抽了灵魂。

　　比从窗口跳下去，还要剧烈一百倍的疼。

　　原来没有最痛，只有更痛，沐之晴，你到底还在坚守什么？

　　“听着。”男人薄唇翕动，“我绝不允许，这个女人害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好一个逍遥法外，她到底有什么罪？

　　沐之晴的笑凉在嘴角，听着断裂骨头的咔擦声，“那你满意了么？”

　　他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地扳起了她的头，皱眉问，“我满意？”

　　身子动不了，连呼吸也要翻搅着骨髓的疼。

　　她像是死在那里，永远也忘不了方才的剧痛。

　　他将手掌压覆在她疼得凶猛的位置，眉眼间无尽的冰冷，“疼么？”

　　她一动不动，双眸暗成了一片，又掺杂着几分惊恐。

　　忽地，男人双眸沉痛，嗓音嫌恶。

　　“可你知道么？沐之沫，她断的是两条腿，比你疼了几百倍，你这一根肋骨算得了什么？”

　　像是压抑已久的愤怒，她双眼血红，咬牙嘶喊，“不是我，我没有害她！”

　　“不是你？”他捏着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掌缓缓摸索到了她第二根肋骨的位置，加重了力气。

　　暮云深想断了她第二根肋骨。

　　她将要出口的真相，猛然吞到了喉咙里。

　　她的话现在还有人信么？

　　哈哈哈！她守着一个自以为是的秘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是自己深爱的人将自己送入地狱原因。

　　这一刻，她不闹也不叫，像死了一样，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怎么不吭声了？”

　　“刚才不是说不是你害的么？现在哑巴了？”

　　“沐之晴，该断腿的人明明是你，该去死的，都是你！”

　　她的耳畔全是暮云深的怒吼。

　　她双眸暗得一点光都没有，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暮云深恐惧，他想让这个女人嚣张地反驳他。

　　沐之晴还是那样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知觉。

　　她到底还剩下什么呢？

　　一身莫须有的罪？永远永远也洗刷不了的骂名？

　　方才肋骨断的瞬间，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痛狠狠扇了一巴掌，打得她彻彻底底地醒悟过来！

　　断她肋骨，逼她跳楼，暮云深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爱她发狂的男人。

　　发丝黏在了湿润的面颊上，她抬起了苍白的面色，眸底有遮掩不尽的笑意。

第十二章 放弃她杀死她

　　暮云深是这座城的天之骄子。

　　全城每一个都没料到，他当初竟会爱上了毫不起眼的她。

　　她不过是个暮家收养的孤女。

　　她曾眼睁睁地看到父母被人殴打致死，血水流了一滩。

　　那一天整座城是漆黑的，沐之晴楚楚可怜地蜷缩在角落，哄着年幼的之沫睡觉。

　　后来她在路上被饿晕，被那个眉目清冽的男人捡回了家。

　　暮云深，那是她刺在心底的三个字，那么浓烈，那么深刻。

　　沈慧处处刁难她这个养女，也是暮云深眉目沉凝着替她挡下所有伤害。

　　最初他就算冷淡她，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负她。

　　他那么高高在上贵不可攀，从头到尾也只有愿替她一人低垂头颅。

　　相处愈久，他愈对她放下对待常人的冷薄。

　　他曾眉眼无奈地附在她耳畔，低沉的男声那么醇厚动人。

　　“怎么办，你真是住进我心里去了。”

　　那夜他覆在她身上将她占为己有，漆黑瞳眸里溢满了炽热滚烫的爱意。

　　望她脸颊绯红，他不由得怜惜地伸出手掌摩挲她的身子。

　　“疼么？”

　　她咬牙点头，他便唇弧轻微上挑，清冷到温柔。

　　“沐之晴，我一定会娶你。”

　　这件事自然受到暮家上下的强烈反对，沈慧更是以命相逼，可也只被暮云深淡漠的「没用」两字驳回了。

　　他那时是铁了心要娶她，违抗慕容白的命令，将所有商业联姻狠狠推掉。

　　他连婚纱都命人设计好，还买下了全城最金碧辉煌的教堂。

　　他准备好了一切...可怎么也没料到——

　　她丢下他和傅云遮，跑了。

　　往事如潮水涌来，沐之晴坐在暮家池子旁，双眸干涩地望着死寂的池水。

　　倒影中的自己，发丝缭乱，灰头土脸，人不人鬼不鬼。

　　这副样子，再加上「dang妇」的外号，任谁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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