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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袁差点气疯:“这是军机大事!” “什么事比命大?”桑宁胡搅蛮缠。 督军听了,竟觉得他言之有理。 第93章 贺兰殷的又一个预测 桑宁亲自到姜公馆接贺兰殷。 走的是正门,大大方方告诉姜家众人,景督军要请贺兰殷去军政府。 路上,他把事情仔细和贺兰殷说了。 贺兰殷骇然:“大哥,‘金柳先生的关门弟子’,是我临时编的身份,你是知情的。我没学过术数。” 桑宁笑,握住她的手:“别怕。” 贺兰殷变了脸。 这还能不怕? 军机大事,一旦胡说八道,景督军会毙了她。 她不想死。 “你听我说,珠珠儿。你到了会议室,先镇定,告诉他们选择太仓。”桑宁说。 贺兰殷:“有什么讲究?” “没什么讲究,我想要选址太仓。”桑宁说。 贺兰殷:“……” “这个军工厂投的钱比较多,附带要建立一个军火研究所。这是武器与人脉,我要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桑宁道。 贺兰殷想起来,前世他位高权重,大总统也受他操控,很大原因是他有钱、有军队和军火。 她不知道军中的秘密。 ![]() 这个军工厂,对外也是隐藏的,除了军中高官,普通百姓不会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只会当是普通工厂。 贺兰殷从未接触过这块。 盛柔贞和她聊的,只是家长里短。哪怕提到军政府,也不会提到“军工”这一类。 “……大哥,你自己和他们说,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贺兰殷对他很无语。 桑宁:“说不通,这件事讨论了半年。每次慎重开个会,吵几个小时无结论。” “督军是什么意思?” “督军在乎‘人心’,要大家提意见。他要做明君。 自古以来,明君都要有雷霆手段。这样遇事不决,成不了明主。”桑宁说。 贺兰殷又看了眼他。 后来景督军去南城做了总司令,是一个被桑宁架空的虚名。 桑宁自己接手了权势后,的确将势力发展得很庞大。长江以南他一手遮天。 他有实力。 他的主意,应该是可靠的。 贺兰殷稍微平静了几分。 “别担心。你就照我教的,去说给督军听。”桑宁道,“就说苏城有各种问题。” 他拿出舆图,教贺兰殷如何判断地形,又给贺兰殷说了苏城三个不利的点;太仓三个有利的点。 贺兰殷认真听他讲。 他教会贺兰殷的几个道理,让贺兰殷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受益匪浅。 只是在看舆图的时候,贺兰殷的目光突然留意到苏城一个地名。 “大哥,这地方为什么叫延陵南街?延陵不是常州吗?”贺兰殷问。 桑宁:“我也不知取名用意,的确是叫延陵南街。” 贺兰殷又看了看。 好熟悉的名字。 贺兰殷从小学医,有个特别突出的本事,就是她记忆力特别好。 她很小就会熟背《金匮要略》。 祖父几百个医案、上千张药方,都在她脑子里。 哪怕重生了,回到了十几年前,看到熟悉的街道名字,她脑海里也闪过一点片段化记忆。 不是药方,不属于她反复记忆的东西,故而只是有个模糊轮廓。 她记不太清了。 “延陵南街,延陵南街……”她低喃着。 桑宁侧头看她:“有什么不妥吗?” 贺兰殷:“不要说话,不要打扰我。” 桑宁果然沉默。 车子到了军政府门口,停了下来,有副官叩靴行礼。 桑宁沉默看了眼贺兰殷,用眼神暗示她,可以下车了。 贺兰殷跟着他下了汽车,往军政府的会议厅走去。 快到会议厅门口,她突然想了起来。 她的心,猛然跳了跳。 她和桑宁进了会议厅。 宽大的室内,因景督军带头在抽烟,烟雾缭绕不散,味道浓烈到刺鼻。 贺兰殷差点咳嗽。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桑宁进了会议厅。 景督军看到她,站起身:“心儿来了,请坐。” 他的副官长居然搬了个椅子给她,让她坐在景督军身边,是慎重将她视为“参谋”。 贺兰殷扫视了众人。 她认识几个师长,也认识总参谋陆丰江。 另有个年轻人,在众多军官和参谋中,有点醒目。 见贺兰殷看向他,他微微点头示意,眼镜片后面的眼神仍是凉凉的。 他是景家西府的二少帅景仲凛。 贺兰殷也点头,很快收回视线。 景督军说:“你是金柳先生的弟子,选址一事,得你们风水先生来。你需要去太仓和苏城考察吗?” 贺兰殷摇摇头:“不用。” 她刚开口,师长郭袁就打断她:“大小姐肯定会选太仓吧?大少帅亲自去接,你们兄妹情深,大小姐一定会替大少帅考虑。” 他用话堵住贺兰殷的口。 贺兰殷却很坦然看向他:“是。太仓比苏城更好,应该选择太仓。” 景督军蹙眉。 贺兰殷:“阿爸,我来的时候算了一卦。苏城最近不太安宁,会有叛变。” 景督军错愕。 师长郭袁神色骤变:“好荒唐的话。” 苏城现在的驻军首领,是师长林富。 这个林富,跟郭袁关系密切,同时也是景督军的妹婿。 ——景督军兼祧两房。他叔叔家不是没孩子,只是没儿子。 他接受了叔叔家的产业,对叔叔家的三个妹妹都很好,比他自己亲姐妹还要用心。 林富就是他大堂妹的丈夫。 景督军是很信任他的。 “整个延陵南街,藏匿了一大批军火。督军,您如果丢了东西,它肯定不在天津,而是移花接木到了苏城。”贺兰殷道。 贺兰殷记得,桑宁告诉过她,舅舅去天津,是因为一批军火被北方军阀扣在了天津。 她对军事一窍不通,没有多想。 只是突然看到了“延陵南街”几个字,让贺兰殷想起前世的报纸。 报纸上铺天盖地报道了好些日子:苏城驻军叛变,延陵南街起事。 贺兰殷有点印象,因为那时候姜寺峤在考虑,如果打到了宜城,他们怎么逃离。 姜家在收拾东西,预备去避难。 贺兰殷那时候怀着孩子,胎相不太好,肯定没办法跟他们去避难。 她左右都会留在原地,生死看命,故而她没有很焦虑去考虑逃难,对报纸上的事也不算很关注。 ——宜城一直没有过兵灾。 好像是桑宁带人去平复了。 再后来,苏城驻地的人,换成了桑宁的亲信。 贺兰殷现在反推,景督军的军火,被人里应外合弄到了苏城。 天津那边,会一无所获,只是挑拨督军和北方军阀的关系而已。 “妹妹说这样的话,令人震惊。”突然,有人开口,“姑父是绝不会背叛阿爸的。” 说话的,是景仲凛。 第94章 桑宁贪婪想要更多 景仲凛的话一说,会议室内陡然沉默。 林富师长是督军的妹婿,算是督军的私人,这个身份有点敏感。 军中的裙带关系不算特别严重,景督军还是挺注重这方面的,刻意避嫌。 林富是先在军中出头了,才娶了督军的妹妹,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有实打实的军功,靠的不是督军提携,并非酒囊饭袋。 贺兰殷一开口,没有任何情报佐证,就把矛头直接指向林富,实在太轻率了。 总参谋长陆丰江替她捏了一把汗。 “大小姐到底年轻,又没什么阅历。话不能这样讲的,容易授人以柄。”陆丰江心想。 桑宁则深深看向贺兰殷。 他们俩一路过来,贺兰殷并未提过此事。 她只说,她不会算卦。 怎么突然提到了林富? 桑宁对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信任。 军政府这么多人,信任某个下属的时候,就把他放在重要位置。 可人心易变。 比如说天气,阴晴雨雪之外,突然会有一天,狂风大作,摧屋毁树,造成无法预估的灾难。 人心可比天气更复杂。 下属叛变,就像是异常天气,应该有“这种事会发生”的心理准备。 桑宁听到“林富预谋叛变”一事,并没有特别震惊,也没不信。 他只是有点疑惑。 军政府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贺兰殷是怎么知道的? “……心儿,你是如何知道的?”景督军终于开口。 贺兰殷:“阿爸,您不是让我推演吗?我就是随便推演一下的。” “那你也不能胡说。”师长郭袁道。 桑宁冷冷笑了笑:“郭师座,上次若不是我妹妹‘胡说’,你现在已经被炸成肉泥了吧?” 郭袁一梗,接不上话。 桑宁继续说:“你是受益者,怎么你还第一个不信?你这人,莫非在大是大非面前,感情用事?你和林师座的私交,太深了吧?” 郭袁一惊。 桑宁这是在说他和林富私下勾结。 军政府是个小朝廷,景督军是“君王”。 “君王”最大的忌讳,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私下里勾结,因为这有谋反的可能。 桑宁恶毒,直接给郭袁栽赃这么大个帽子,差点压死他。 郭袁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去看景督军脸色。 景督军却神色莫测。 似乎没听懂郭袁和桑宁的争执,景督军只是严肃看向贺兰殷:“你这个推演,有几分可能性?” 贺兰殷:“有七八成。” 景督军沉默着,突然道:“所有人都不准离开会议室。” 众人一惊。 景督军又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阿钊,仲凛,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