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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映目是母亲担忧的脸：“知宜你终于醒了，你昏了三天可担心死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妈，对不起……”

开口嗓子如刀剐一样沙哑。

宋知宜眉间一紧，生怕妈妈会多问，又是伤又是昏迷，妈会不会猜到……

可是出乎意料，妈只是把药递过来：“把药吃了，你以前在三中的同桌林司烨来看你了，他带了保送清大的竞赛名额给你。”

“你赶紧跟他好好聊聊，妈下去买菜招待他！”

宋知宜一惊，林司烨？

等母亲出门了，宋知宜才撑着虚弱，下床走到客厅。

果不其然，林司烨就坐在沙发上。

“我家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林司烨手里捏着一份申请单，抬头见到脸色苍白的宋知宜，神情无措又愧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对不起……我当初对杨妙妙父母妥协，帮着杨妙妙做了霸凌伪证，害的你不得不转学留级……但我是真的没办法。”

“你滚！”

宋知宜听不进去，红着眼上前把他往门口拽：“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受到的凌辱伤害，无数个日夜她都恨不得自杀……这样的恨，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消解的吗？

林司烨看着她怨恨的眼，被推搡到门口也没反驳。

只把手中的保送申请放在玄关：“这个保送竞赛不通过学校，只要你报名参加，一旦录取，你不需要高考就可以进入清大。”

“知宜你别倔，我知道你在一中过得也不好，这是你最快脱离苦海的办法——”

“砰！”

门被关上。

宋知宜脱力滑到在地。

接二连三……她好不容易埋葬曾经那段不堪的记忆，他们为什么又要提及？

为什么要撕开她的伤口，血淋淋告诉她，她有多不堪？

不等她缓过神，‘咔嚓’一声，门又开了。

宋知宜赶紧抹开眼泪，慌张望向门口，却看到对方脸上大片青紫！

“妈你怎么了？怎么才买个菜就……”

宋母脸色有些狼狈，却还笑着安慰：“妈没事，就是超市人太多，不小心被个学生撞到了。”

“不过那人还挺有礼貌，穿着一中的校服，他跟我说了对不起，还说他叫陆远肆，让我以后小心一点……”

宋知宜霎时脸色惨白，身子站不稳。

是陆远肆！他找上妈了！

“知宜你怎么了？”

宋母赶紧放下菜去扶住宋知宜，却被宋知宜猛地抱着，颤抖哽咽：“妈……我错了，林司烨说的对，我不倔了……”

在母亲的生命面前，她没资格维持那可笑的自尊。

“妈，我会去参加保送竞赛，我一定能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座噩梦一般的城市。

……

翌日，宋知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告别母亲照常上学。

刚要推门进教室，哗啦——

一桶冰水从上浇下，‘咚’得砸在她头上，冻得她发颤。

教室骤然传出恶意的哄笑。

“怎么，以为装病就万事大吉了？我不是说了，你的赎罪才刚刚开始？”

嘲讽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是陆远肆的声音。

宋知宜垂头抱着湿淋淋的自己，不敢抬头。

再忍忍吧。

只要陆远肆在学校欺负够了，就不会注意到其他事了，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参加保送考试……

陆远肆冷眼看着面前人顺从狼狈的模样，心中却没那么痛快。

宋知宜被所有人针对明明是他想要的，可现在是个人都能欺负她的场面，却又让他烦躁到极点。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宋知宜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课间操出教室被推下楼梯，上厕所被按在水池子上写‘贱’字，后脖被塞癞蛤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终于，保送竞赛考试来了。

周六，深城竞赛考试中心。

望着门口横幅上的【清大保送竞赛】几个大字，宋知宜不由攥着文具袋。

只要考过，她就能彻底脱离陆远肆，脱离苦海了！

这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疑惑接通：“妈？你怎么打来了？待会我考试得上交手机……”

“知宜啊，你有个姓陆的同学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准考证忘带了，还好我给你打印送过来！”

宋知宜一愣，垂头震惊看着手中的文具袋，她带了准考证啊！

一股不祥涌上心头。

“妈，我……”

话没说完，妈妈的声音就从马路对面传来：“知宜，你站着别动！妈过去找你！”

与此同时，她眼睁睁看见——

“滴滴！”

一辆货车忽得闯过红灯，径直朝妈妈冲去！

第6章

“小心——”

“砰！”

震耳的撞击，伴随着鲜血四溅。

宋知宜疯了般冲过去。

“妈！₱₥”

宋母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宋知宜跌跌撞撞，跪倒在血泊前，颤抖着想要抱一抱妈妈，可这满身的血，她怕到不敢碰。

“妈……”

她小心翼翼握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妈，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如果她没招惹陆远肆就好了。

或者乖一点，让他们欺负个够，尊严、名声又能有多贵？

宋母只剩最后一口气，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想为女儿最后擦一次眼泪：“……别哭，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宋知宜慌忙握着脸颊旁的手，拼命摇头。

妈妈的身体为了她累垮，苍老，甚至没有尊严下跪……如果这都不算好，那什么才是好？

这样好的妈妈，现在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知宜啊，妈妈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不，不会的！”

宋知宜压低身体，极力凑近，忍着泪，唇齿抑不住颤：“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别睡！”

“求你了……你还没看着我考上大学，你为了我操劳了一辈子，我都还没好好报答过你！”

可宋母的眸光却渐渐涣散，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断断续续叮嘱：“孩子……你从小都是妈妈的骄傲……妈妈相信，就算是一个人……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不！妈，求求你别丢下我！”

“……我不要一个人！求你了……”

可脸颊旁的手终究缓缓滑落。

心一空，世界骤然撕裂崩塌。

“妈？”

“妈！！”

……

轰隆隆——

雷声轰鸣，原本晴朗的天忽得下起暴雨。

救护车最后来了，可是宋母依旧再没睁开眼。

殡仪馆里，宋知宜面如死灰。

她看着眼前的火化炉，早上还叮嘱她路上小心、一直爱护她的妈妈，马上就要化成一堆灰。

以后只能躺在骨灰盒里，不会笑，不会动。

再也没有人对她说：“欢迎回家。”

“啪嗒，啪嗒”。

眼泪又盈了满眶，身后传来脚步声，宋知宜以为是工作人员，忙擦干眼泪转身。

谁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陆远肆。

他贵公子一般闲适走进，像逗弄老鼠那样高高在上：“我早就知道你参加了清大的保送考试。”

轰——

宋知宜脑海刹那沸腾。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妈，故意让她给我送准考证，然后找人撞死了她？！”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化作了恨。

她恨小丑一样的自己。

也恨陆远肆。

她什么都不顾了，冲上前疯了般捶打：“你恨我，讨厌我，你找我出气啊！你为什么要对我妈出手——”

但转瞬间，‘嘭’的一下，陆远肆就毫不费力把人压在墙边，以绝对的力道逼得宋知宜挣扎不了半点。

他像恋人般抚摸着她的面颊，可是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谁叫你不听话呢？”

“你以为等你考上清大离开深城，就可以摆脱我了？”

“我告诉你，做梦。”

话音一落，他就甩开宋知宜。

‘扑通’，宋知宜直直砸在冷硬的地砖上，膝盖瞬间擦出血。

而陆远肆只冷漠看着：“有什么好委屈的？你曾经差点害死我最心爱的女孩，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打不过，争不过，宋知宜眼睁睁失去一切，却无能为力……

“陆远肆，你心爱的女孩是谁？我到底又伤害了谁？”

那个人为什么要撒谎？

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殡仪馆外传来。

“远肆，戏也看完了，我们待会还有一个重要的晚宴呢，别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宋知宜抬头看去，只见那人背着光缓缓走来，笑得无辜又甜美：“远肆，谢谢你帮我报仇。”

这人——竟然是三中霸凌过她的杨妙妙！

第7章

给杨妙妙报仇？

火化炉依旧在燃烧，宋知宜却像被抛进冰冷深海。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陆远肆，浑身的血液几近凝固：“你心爱的女人就是杨妙妙？你就是为了她折磨我？”

陆远肆似乎是戏弄够了，大发慈悲解释。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折磨你这种毒妇，就是要把你捧到天上再狠狠摔下来，你才知道错。”

“欺骗你感情，毁了你名声，甚至害你没法参加保送考试，都是我用正义为你量身定做的剧本，你满意么？”

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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