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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如泛黄的秋叶般凄凉。

她本就不受房家待见，如今关了禁闭，更是无人问津，唯有采惢每日偷偷按时送来热乎饭菜。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窗边。

采惢将食盒递进来：“娘子，该用午膳了。”

顾晚晚灰败的眸光终于有了光亮：“你在蕙院……如何？”

采惢垂下头，目光闪躲：“奴婢很好。”

就在顾晚晚准备伸手接过食盒之际，却窥见了采惢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目光一凝，握住采惢的手将她的衣袖撩起来。

一条手臂无一处完好，触目惊心。

顾晚晚眼里开始泛起泪水，无数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采惢，是我无能，护不住你。”

采惢也跟着红了眼，苦涩摇头：“娘子，别这样说。”

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采惢那个死丫头呢？！”

采惢眼里克制不住地浮出惊恐。

顾蕙儿的陪嫁嬷嬷气势汹汹带人闯进院子，拉过采惢就将她狠狠摁在地上。

采惢双手反剪贴在地面，混着泪水，半张脸粘上泥沙。

从前她无论如何被毒打都不曾落泪。

可看着双眼充血的顾晚晚，采惢咬着牙不住哽咽。

“小贱蹄子，让你伺候大娘子，竟敢玩忽职守！”

辱骂声随着棍棒一下下落在采惢身上，她喉头满是压抑的呜咽。

顾晚晚心痛得难以呼吸，甚至不顾仪态地想从窗口翻出来：“住手，我命令你们住手！”

一个小丫鬟却将她从窗口推下去。

顾晚晚重重摔在了地上。

又听得那名丫鬟嘲笑道：“晚娘子，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替别人逞能？”

外头的打骂声直往耳朵里钻。

顾晚晚紧咬着下唇泪流满面，直到口里有了腥味也没有松开。

……

当夜，顾晚晚便梦见沉重的木板一下下打在采惢身上，血肉横飞。

采惢脸色青白，神情悲戚的望着她：“小姐，救我啊，我好疼……”

顾晚晚猛然从梦魇中惊醒。

突然，房门被猛然推开。

采惢满头是汗，哆嗦着身子闯进来：“小姐，我们得赶紧跑，大小姐要杀你！”

窗外划过一道惊雷。

顾晚晚看着白光下满身是伤的采惢，咬牙道：“好，我们离开这里……”

两人背着包裹，相互搀扶爬上树，翻出房府的围墙。

没跑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喧闹声——

“晚娘子跑了！”

府卫追了出来。

顾晚晚和采惢只能躲到墙角的箩筐下。

府卫来来回回从面前经过，两人躲着大气不敢出。

采惢强忍颤栗：“小姐，我去引开他们，你找机会出城……”

她闭眼一鼓作气朝外面冲去，顾晚晚甚至还来不及拉住她。

“在那边！追！”

采惢引着府卫朝另一处跑。

顾晚晚放下不下采惢，推开箩筐就要跟去。

一双黑色锦靴停在眼前，房珏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晚晚，你是要逼着我把你的腿打折吗？”

第九章

对上他恐怖至极的眼神，顾晚晚一口凉气呛在喉间。

刺激之下，眼前阵阵发黑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晚院。

房珏目光阴冷地坐在床边。

顾晚晚强忍着恐惧：“采惢呢？”

房珏冷笑：“那丫鬟撺掇你逃跑，已经被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喂狗了。”

又是一道惊雷划过。

顾晚晚如同被人扼住喉咙，忘记了呼吸。

悲愤交加之际，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见状，房珏强压怒气质问：“为什么要跑？”

顾晚晚面无人色，艰涩地一字一句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房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里满是渗人的怒火。

他猛地制住顾晚晚的手脚：“是不是等你怀上孩子，你才会乖乖听话？”

随即不顾顾晚晚的挣扎反抗，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顾晚晚两眼泛红，用力一咬，嘴里顿时血腥蔓延。

房珏却丝毫不退，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顾晚晚几欲窒息，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大人，不好了，大娘子见红了！”

屋外一声惊呼，屋内的氛围顿时一滞，冷却下来。

房珏呼吸粗重，目光凝着顾晚晚麻木的脸庞，心头一阵烦躁，翻身下床。

推门离开，冷厉的话传入顾晚晚耳中——

“好生看着晚娘子，若是人再跑了……”

剩下的话未说出口，屋外的下人们却齐齐下跪，惊恐道：“小人不敢！”

顾晚晚揪着衣物，只感觉内心一片空洞荒芜。

翌日。

顾晚晚被压到大堂之上。

房老夫人怒喝：“顾氏，你可知罪！”

顾晚晚眼神空洞，悲恸发笑：“我有何罪？”

“我最大的罪过便是嫁到房家，害死了采惢。”

一旁的房珏霎时间握紧了拳，眸光沉冷。

房老夫人气得捂着胸口：“深夜偷跑出府，不知廉耻！今日若不处置你，房府规矩何在？！”

顾晚晚满口苦涩：“降妻为妾，也不见得多有规矩。”

房珏眉宇冷峻：“从始是妾，何来降妻为妾一说。”

顾晚晚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从始……是妾？”

是了，他对她，从始至终都是利用。

可怜她直到采惢身死，才想明白这一点。

房珏冷嗤一声：“顾晚晚，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母亲说得对，你这样的女人，的确配不上我。”

说完，他拂袖大步离去。

顾晚晚心如死灰，任由下人将她押进柴房。

夜凉如水。

顾蕙儿由人扶着进门，凝着狼狈憔悴的顾晚晚掩唇笑道：“妹妹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晚晚任由她奚落，眼里无半分光彩。

顾蕙儿继而笑道：“你那丫鬟是个忠仆，可惜蠢了点，也不想想，我要密谋什么，怎会让你的人听见？”

顾晚晚止不住轻颤，震惊的视线落到顾蕙儿身上，恍然：“原来是你骗了采惢，害死了她……”

顾蕙儿得意勾唇：“不止我，房珏和母亲也骗了你呢。”

“母亲不喜欢你，并非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是因为她心虚，怕你回来……是为了报仇！”

“你什么意思？”

顾晚晚咬紧牙关，心脏一阵紧缩。

随即，顾蕙儿一字一句，仿若钝刀扎在顾晚晚身上——

“你费尽心思嫁给杀母仇人，九泉之下，你娘都在骂你不孝吧！”

第十章

顾晚晚脑海中似有一根弦断开。

生生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颤声问道：“我不信……”

她娘的死……怎会和房家扯上关系？

顾蕙儿只嗤笑一声：“虽然不知房家究竟要找什么，可你娘的死的确是房府所为。”

见顾晚晚仍是满脸难以置信，顾蕙儿又道：“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天仙？房珏堂堂首辅，凭什么求娶你这个庶女？”

一字一句，如千万根银针刺进顾晚晚心底。

她表情痛苦至极，却不得不信……顾蕙儿所言的确不虚！

桌上烛火摇曳。

顾晚晚满眼恨意，抬手一挥。

——“砰！”

火舌迅速攀上周遭的杂物。

“柴房走水啦！”

房府瞬时灯火通明，乱成一团。

房珏从蕙院一路狂奔，看着火光冲天的柴房，脑中有一瞬空白。

他下意识冲进去，在火光中四处搜寻：“顾晚晚！”

身后破空声响起，他闪身躲过。

顾晚晚举着银簪，满眼恨意地再次朝他刺过来！

房珏却眼疾手快制住了她：“别闹了，先出去！”

顾晚晚却笑了起来：“房珏，今日我们谁都出不去了……”

见她逐渐疯魔，房珏劈手砍在顾晚晚后颈，打横抱起她冲出火场。

“大人，柴房烧干净了，晚娘子怎么安置？”

想到顾晚晚发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样子，房珏心中一沉。

“先关到地牢吧。”

顾晚晚从地牢里醒来，就见顾蕙儿已经等候多时。

“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她开门见山：“要么死，要么走。”

顾晚晚直勾勾盯着她：“你会那么好心放我走？”

顾蕙儿面容有一瞬扭曲。

当知道房珏义无反顾冲进火场之时，她心里就开始恐惧。

动手杀了顾晚晚必然留下痕迹，倒不如让房珏对她彻底心死……

顾蕙儿目光锐利：“除了相信我，你有别的选择吗？”

顾晚晚攥了攥手：“我要离开。”

只有房府，她才有机会查清真相报仇。

当夜，顾蕙儿安排一辆送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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