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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婉？”

男人的声音紧张又惊喜，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方思婉却露出陌生的神情：“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虽然她表现得淡然又冷静，可柜台之下的一双手却捏紧了，在书上留下了掐印。

即便过了五年，宋青山的模样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当初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让她根本不敢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宋青山眼里亮起的那一抹微弱的光又暗了下去。

他推了推眼镜，勉强地笑了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方思婉已经死了，就算再像的人也不可能会是她。

虽然这么想着，但宋青山还是忍不住，不礼貌地看着面前的人出了一会神。

“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我们快要打烊了。”

方思婉的提醒将他拉回神。

宋青山看了看周围：“…既然要打烊了，那我也不麻烦你了，我下次再来吧。”

说完，宋青山就转身离开了。

步伐有些微不可查的慌乱与踉跄。

看着宋青山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了，方思婉紧绷的身体才松缓下来。

她放下手中书本，深深呼出一口气。

方思婉没有想过，在离曾经十万八千里远的海城，竞也能再次碰见宋青山。

简直就像一块石子突然落入了原本平静的池塘，掀起水花，令她猝不及防地很。

过去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样涌出来，带来令人窒息的痛苦。

“叮铃铃！”

来不及多想，一旁的闹钟响了起来。

方思婉猝然回神，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这才恍惚意识到，她已经不再生活在过去了，她早已离开了宋青山。

和方母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方思婉忙起身，拖动疲惫的身体去关上店门。

落上锁后，方思婉转身往目的地走去。

她才发觉今日的晚霞红的像火一样。

商场门口。

方思婉这一路紧走慢赶的，终于在约定时间到达。

止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方母忙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哎呦，你急什么，咱多等几分钟又没事。”

方思婉摇摇头：“没事的，我也没那么脆弱。”

一旁的方松毅忙去买了瓶水递给方思婉。

方思婉微微一愣，接过道谢：“谢谢。”

她的这位表哥总是体贴入微。

往里边走时，方母拽住方思婉的手，小声说：“知秋，你看松毅可是个好小伙子，你可得抓紧了！”

方思婉脚步一顿，诧异说：“妈！他是我表哥！现在近亲结婚可是不合法的！”

“我问过区里的团委，她说只要不是三代以内的表亲是可以……”方母正说着，视线却忽然定在了一个地方，她抿紧了嘴拉着方思婉就快步往前走，“咱快点走，这里风大，吹得我脑壳子生痛！”

方思婉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

她往方母刚刚看的地方看了一眼。

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反应。

那是一家童装店，里面站着一个熟悉身影，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孩子，一大一小两人十分亲昵和谐。

方思婉瞪大了眼。

宋青山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第18章

方思婉的心情一瞬间尤为复杂。

虽然是离了婚，但她不可否认，再次见到宋jsg永霆，她那死寂的心还是会跳动。

方思婉还是会为宋青山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也为自己感到可悲可怜。

原来宋青山并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自己离开后，宋青山和苏雪俪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来应该是比她幸福得多，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方思婉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跟随着方母走进商场。

方松毅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问道：“知秋，是不是还不舒服？”

方思婉抬眸看到他眼里明晃晃的担心，心忽然一紧。

除了母亲，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担心她的。

方母眼尖，马上就说：“哎呦，我突然肚子疼，我去一下厕所，你们先聊着。”

她显然是想撮合两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等方母走了，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方思婉先开口：“对不起，妈她就是这样，松毅哥你别介意。”

方松毅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也没什么影响。”

说完，他又定定看向方思婉，神色认真道：“知秋，你有没有心仪的人？”

方思婉一愣，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慌张地低下头。

“哪有那个心思啊，我还是个离过婚的，也不年轻了，现在只想陪在妈身边，给她养老。”

方松毅或许喜欢她，但现在的她不敢去面对一段突然的感情。

做胆小鬼也好，至少不会伤害双方。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皮球滚到了方思婉脚边。

方思婉也想着借此机会转移话题，就捡起皮球准备去还给别人。

怕什么就来什么。

方思婉一扭头，就看见了宋青山。

两人皆愣了一下。

球看起来正是他身边的孩子不小心滚落的。

方思婉动作一僵，佯装平静地挤出一抹笑：“是你的球吗？”

孩子抓着宋青山的衣服点了点头。

方思婉弯下腰，把球递给他。

男孩用手比了几个动作，像是手语。

宋青山解释道：“他在说谢谢。”

方思婉一怔，才知这孩子竟然是个哑巴。

分明还这么小……

这么想着，方思婉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忍不住轻柔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不客气。”

喉间有些哑，她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死于腹中的孩子，也同样可怜。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始作俑者。

如今他自己的孩子却是个哑巴，说起来有些讽刺，他的报应却由他的孩子来承担了。

方思婉在心里为孩子感到不值，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男孩的一双眼天真无邪，拽了拽方思婉的衣袖，又比了比。

宋青山轻笑一声：“他想和你一起玩。”

一旁就是一个儿童玩乐区。

方思婉一愣，也没有拒绝。

“好啊。”

说完，男孩就拉着方思婉一起去玩皮球了。

方松毅并不认识宋青山，走上前与他聊道：“知秋她向来喜欢孩子……”

宋青山骤然一愣，打断他的话追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方松毅看他奇怪的反应皱眉：“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宋青山一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是我有些唐突，只是她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能不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没等方松毅回答，一个女人的出现就已经替他回答了这问题。

方母走了出来。

宋青山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第19章

在此之前，宋青山只是怀疑，现在却几乎是笃定了。

这个女人就是方思婉。

方母一开始并没有看见宋青山的存在，只是见方思婉和方松毅分开了，才走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却在看见宋青山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方母冷着脸拉了方思婉回来：“我看见一件衣服很适合你，走，跟妈去试试看。”

宋青山皱起眉，犹豫了一瞬，猛然追上去拉住方思婉的手。

出声叫她的名字：“知秋！是你对吗？”

方思婉还没说话，方母就愤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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