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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身上繁重的宫服像有千斤重，沈朝惜有些不习惯。

但此刻，她没心思想这些事，满脑子都是刚刚陆云洲的话。

不知是如何回的凤仪殿。

沈朝惜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默默将那粒解药吞下。

整整一晚，她就这样坐在那，怔怔出神。

一夜未睡。

沈朝惜想了一晚，还是想尊重内心去问问陆云洲昨日封后大典的事。

可到了议事殿，却被告知昨夜她离开后不久，他也随即离开。

沈朝惜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转身走远。

洲王府。

沈朝惜看着眼前这个陆云洲登基前曾宿了十几年的王府，以及那个本该是他贴身暗卫，如今却守在王府大门前的秦刹，便知晓自己没找错地方。

看到沈朝惜，秦刹愣了下，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沈朝惜没回，而是问：“主子可在？”

秦刹迟疑了下，没有回答。

但沈朝惜已然明白了，越过他就要朝院内走去。

见状，秦刹忙伸手阻拦，眼底涌动的情绪无端有股子悲悯。

沈朝惜看的清楚，心底莫名一抽。

但很快，她就将那情绪压下：“我来是有事想问主子，问完我就走。”

她知道秦刹阻拦自己是陆云洲吩咐，便也不想和他动手。

秦刹有些为难，可见沈朝惜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沈朝惜一路走到陆云洲曾住的院子。

院内红梅点点。

屋檐，木柱皆挂满了红绸，显然是大婚的模样。

沈朝惜看着，心不断下沉，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攥成拳。

房门半敞着。

她站在门口，目光凝在屋内一坐一立的两人身上。

屋内红烛已燃过半，赫然是昨夜之事。

沈朝惜怔怔地看着为那女子描眉的陆云洲，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而当她目光落在铜镜上时，瞳孔骤然一凝。

那镜中映出的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第四章 姐妹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沈朝惜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陆云洲闻声从屋内走出，看见沈朝惜，他眉心一皱：“谁准你来的？”

他语气有些不耐，沈朝惜本能地想要跪下认错。

可只一瞬，那要出口的话便被生生咽回去。

她看着陆云洲身后徐徐走来的女子，没有动作。

而秋洛瑶看见沈朝惜，也是一愣，随即搂住了陆云洲的手臂：“阿洲，她是谁？”

“一个下人而已。”

陆云洲回答着，而后冷眼看向沈朝惜：“还不退下！”

迎着他眉间的冷厉，沈朝惜喉间泛苦。

她陪在陆云洲身边十二载，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这女子于他就这般重要？

沈朝惜想着，心中涌起股执拗，她抬眼直直望向秋络瑶。

打量着，她才发现其实两人的样貌还是有差别的。

或者说，秋络瑶更像是昨日大婚铜镜中的自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慢慢串连成线。

心底的那个念头不可置信，却让沈朝惜不得不信。

甚至包括陆云洲曾说过的那些话都一一成为佐证。

“确实很像。”

“你这张脸很美。”

……

一句一句，沈朝惜心神一片震荡。

她狼狈地收回视线，看向陆云洲：“你说的许我十里红妆，中宫为后，其实都是许她的，是吗？”

陆云洲沉默不语。

“你既这般喜欢她，为何要用我做替身？”沈朝惜压着心内悲苦继续问。

“阿瑶喜欢自由，我也许诺会给她自由。”

陆云洲的言语中氤氲着浓厚的情意，那般重。

可落在沈朝惜耳中，却如重石砸在心上。

他要成全秋洛瑶的自由，便用她的自由来换吗？

数不清的酸楚刹那间涌上眼眶，沈朝惜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紧掐着掌心，硬将热意压下：“主子可是忘了，你也曾答应给我自由。”

她提醒着。

闻言，陆云洲眉心紧蹙，像是厌烦至极：“若没有我，你能活到今日，谈何自由？”

听着这些，沈朝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原来在陆云洲心里，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该的报恩！

攥起的指尖发凉，沈朝惜紧抿着唇，哑声再问：“主子对我，当真只有这些吗？”

可陆云洲早已没了耐心：“还不滚下去，自己去刑司领三十梃杖责罚！”

沈朝惜心一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沈朝惜遵命。”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背后，秋络瑶看着她远走，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夜深。

沈朝惜趴在长凳上，背后袭来一阵一阵的痛。

“砰！砰！”

一棍接着一棍，慢慢的将她拽入黑暗中。

再醒来时，刑司一片漆黑。

背后痛楚减少，一片冰凉，显然是有人为自己上好了药。

沈朝惜艰难起身，环顾后，只见秦刹站在不远处。

她走上前：“多谢。”

秦刹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里闪过抹复杂：“放弃吧。”

这话没首没尾，沈朝惜却听懂了。

她沉默不语。

秦刹瞧着，沉声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查到了？”沈朝惜愣了下，语气带着点点欣喜。

她半月前还曾问过陆云洲，他那时说还未查到。

“嗯。”

秦刹神情晦暗不明：“你母亲是忠国公府的大小姐苏轻玉，你父亲是大理寺卿秋远节。”

听到这两个名字，沈朝惜只觉耳熟。

没等反应，就听秦刹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主子身边的女子名唤秋络瑶，是你同胞姐妹！”

第五章 隐瞒

沈朝惜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秦刹，不敢相信：“会不会……弄错了？”

秦刹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前，主子便已查出了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沈朝惜踉跄着后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般，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逼出一句：“不可能……”

陆云洲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

秦刹瞧着她的脆弱，心中不忍。

却还是继续说：“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无家可归，而你是高门嫡女。若告知你身世，你定不会再为主子所用，所以主子才将一切瞒下。”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了。

这一瞬，沈朝惜只觉得天塌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背后断断续续的疼。

可她只是望着天上的残月，在地上孤坐了整整一夜。

这之后，沈朝惜回到凤仪殿养伤，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她什么也吃不下。

几日下来，伤口结痂时，沈朝惜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

这日，京城中久违的晴朗。

她接到了陆云洲的传诏。

殿中。

沈朝惜跪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陆云洲，不觉出神。

“沈朝惜，你可听清了？”

不见人回应，陆云洲皱眉厉声问道。

沈朝惜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沈朝惜脚步微顿，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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