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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柔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萦绕着两人，直到她送叶思砚离开。

莫家门口。

叶思砚坐在车里，透过拉下的车窗对莫柔叮嘱：“答应我，别告诉她真相。”

莫柔点头，嘴唇张了张最后还是化为沉默。

她想，男人或许永远都不懂，对女人而言最终的归宿或许就是到死都能陪在深爱之人身旁。

可惜，叶思砚这辈子都不能懂了。

五日后西城前线。

叶思砚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紧急事务，耳边充斥着枪炮声。

时不时引起一阵地震山摇，而他却岿然不动。

等声音平息了些许，他放下笔，垂眸看着手中怀表。

摩挲着上面沟壑的纹路，小心打开，照片上钟云栖笑的很甜。

叶思砚不由想起，她身着婚纱，含泪对自己说：“沈先生，你比我心狠……”

心底某处被扯的疼，叶思砚轻轻拂过照片，喃声道：“若我们不是生在这乱世该多好？”

空荡的帷帐中，回答他的只有战乱之声。

叶思砚默默将怀表放回胸口位置，低头继续处理各地的战报。

他想若是这次胜了，他就回去找钟云栖，不管在不在一起，只要能在她身边护着她，陪着她就好……

“轰！”又是一阵巨响。

这时，帷帐突然被掀开，电报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着叶思砚说不出来话。

叶思砚皱了皱眉：“怎么了？”

电报员声音哽咽着说：“北城被炸了！”

叶思砚身形一晃，北城——正是钟云栖所在之地！

第十章 永远消失

叶思砚闻言，额头上渗出些许冷汗。

“再去查查！”他压下心中的不安，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不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他起身站在窗前不由自主地踱步，他搓了搓手，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他的手下很快回来了：“是真的！北城被炸了！”

叶思砚闻言目眦欲裂，他抓住手下人的肩膀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

“我去申请调回北城！”他打开门，对手下扔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连绵的炮火在周围炸开，叶思砚直奔司令府。

“司令，事情紧急，我申请调回北城。”

叶思砚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逐渐坚韧。

“煦川啊，我也知道你为战事付出了很多，但你也知道，军令就是军令。”

黎之佩将军端坐在皮质沙发上，一身灰色军装显得有些庄重肃穆。

他走上前拍了拍叶思砚的肩膀，接着说道：“你看外面现在战事吃紧，所有人都在申请调回去，我尽量。”

叶思砚深深看了黎将军一眼，他嗫嚅了下，才缓缓开口：“多谢。”

几日后。

拿到了调任令的叶思砚，脚步不停地赶上了火车。

刚坐上火车，他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

他从怀里摸出怀表，深深凝视了一眼照片，想起在西方求学的他，曾听闻洋人说，他们信奉上帝的存在。

叶思砚摩挲了一会，他此刻希望，钟云栖能够没有事！

北城租界。

纷飞的战火将天空烧得有些灰蒙蒙。

周围的枪炮声延绵不绝，百姓在租界四处逃窜，哪里的战火消停了，他们就往哪里跑。

许至君拉着钟云栖的手就往外跑，钟云栖看着他宽厚的背，欲言又止道：“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要是再让你照顾我，我会良心不安的。”

许至君的脚步不停，可说出的话却异常让人安心：“你不用觉得麻烦我，现在外面的战火不断，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安心。”

听着许至君的话，钟云栖的心中浮过一丝暖意，但想起叶思砚，她垂下头颅，就连眼中都氤氲着雾气。

外面连绵的枪声让她的心中一悸，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还在北城么？

许至君回过头，看着已经停住了脚步的钟云栖，他望着她眼底些许流露出的些落寞。

他不由得心中一慌，许家的调查早就出来了，叶思砚是因为战事才不得不离开的！

他的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不！他绝对不会让她知道这一切的！

绝对不能！

他抬头看着外面纷飞的烟雾，他平生第一次希望叶思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他泛起苦涩的笑，就让他这么自私这一回吧！

钟云栖看着某个闪过的人影一愣，她心口一跳，会是叶思砚么？

他是来看我的么？

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人的身影，连什么时候松开了许至君的手都不知道。

许至君好半天才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只一瞬，他就发现了自己空落落的手！

“烟儿！”

第十一章 什么时候

钟云栖寻着那个身影追了出去，良久发现不是他。

不是叶思砚。

她自嘲一笑，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来呢！她还在期待些什么。

她看着周围弥漫着的烟雾，陷入了一丝迷茫。

战，还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柔出声打断了钟云栖的思绪，她的脸上有了些担忧，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了。

钟云栖回过神来，看着莫柔温婉的脸，心中有了些许冷意。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莫柔接触到了话里的冷淡，她沉默了瞬，转而扬起一抹笑容：“你还在为上次的事怪我吗？对不起啦。”

钟云栖闻言不再开口，任谁都能察觉到冷意。

“这里不宜久留”两人沉默了好久，莫柔才再次开口，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钟云栖的手就走。

钟云栖挣脱了片刻，看着周围滚滚硝烟，终是随她去了。

两人停住了脚步，钟云栖抬头看着那一栋欧式建筑，上面用新式牌匾写着“莫式酒店”。

钟云栖沉默地任由着莫柔拉着，她看着莫柔自信温柔的笑容，和他们说着她听都听不懂的话语。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她直到今天，才终于明天她们的不同，才明白她与叶思砚的鸿沟。

莫柔回过头来，看着钟云栖逐渐苍白的脸色。

她明白，钟云栖对叶思砚的情意终是磨灭了很多。

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无尽的沉默和压抑。

钟云栖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莫柔想起莫家和叶思砚之间的交易，和他对自己的警告。

她嗫嚅了会，最终还是把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钟云栖抬起头，看着之前的人折而复返。

莫柔张了张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给你安排了住处，你跟我来吧。”

钟云栖木然的点点头，任凭莫柔拉着自己。

“啪”的一声，莫柔打开了灯。

钟云栖环顾周遭的环境，古朴的木质地板上铺了层地毯，落地窗上还有雕纹。

莫柔看着钟云栖兴致不高的样子，她轻声开口：“你可以现在这里住下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钟云栖放下行李，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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