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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清林旭最新章节-(程云清林旭)最新试读-知乎小说

tingyu 悠悠分享网 2024-01-17 11:30:42 76

甚至觉得连续在同她开玩笑,此刻就躲在某处,等她受不了时再跳出来吓她一跳——不,他不是会开这么恶劣玩笑的人。

思及此,程云清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这一定是一场噩梦,等她醒来,一切都能恢复原样。所有的悲泣和哭脸会随着晨光消失,他会微笑着与她拥抱,朗声说我回来了,明明这才该是真实的。

“这是他出发前给你写的……”何烨明从桌面上推过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程医生,节哀。”

程云清没有接,她只觉头越来越痛,太阳穴针扎似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四周的声音都变得很遥远,她很想尽快从这个恐怖的梦中醒来。

她倏地起身,瞪大眼睛,瞳孔剧烈地收缩,刚想迈步,却在何烨明慌乱的表情及周仪尖锐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

再恢复意识,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程云清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愿意想,也想不起任何事,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一小片天花板。

“清清,你醒了?”

程母急切地走到床边,周仪也跟了过来,看到她,程云清猛然回想起晕厥之前的事,她一头扎进母亲怀里,蜷缩着发不出一点儿哭声。

程云清觉得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悲观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不停在哭泣,另一半则在无比冷静地看着那个脆弱的自己,对待周围人的慰问和同情冷眼旁观,同时煎熬地等待着,一天不找到尸体,她就一天不会绝望,她唯心主义地相信他还活着,一定能回来,乐观地期许着奇迹的发生。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又过去一个月。

程云清已经从无法正常工作,避免一切社交,必须一个人待着,到能逐渐平静地接受外人的安慰。周仪约过她两次,话里话外都是劝她看开点,活着的人总要接受现实,好好活下去。连泽抱着她痛哭过一回,最后擦干眼泪说虽然他哥不在了,但以后她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找他。她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她有时甚至会附和母亲,主动说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让她不要担心。

只有程云清心里清楚,她正在慢慢地发疯。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做梦,总是梦见连续一身军装,站在阳光明媚的火车站台上微笑着同她挥手作别的画面,上一秒他还是那个挺拔而英俊的青年,下一刻,他又以另一番截然相反的模样出现,她看见他浑身鲜血,肢体残缺,皱眉无声呼痛,意识迷离地闭着眼,喃喃低语让她救他,而她什么都不做了,只能眼睁睁站在一旁,她无数次徒劳地伸出手,却抓不住任何实体。

等到梦里他的神态像隔着层水雾变得氤氲难辨时,她就知道,自己马上要醒过来了。

这样循环往复,经常是很晚哭着睡过去,一早醒来时又是满脸泪痕,她终于快忍不下去,才想起何烨明交给她的那封信。

那封她一直不敢拆开的信,心里有个模糊的声音质问她,你真的要看吗?这是他的遗书,看了就代表你承认他确实不在了。

可她的灵魂已经几近支离破碎,面对巨大的冲击毫无招架之力,不管这是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救命的良药,她别无选择。

程云清颤抖着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写满文字的信,还有他们分开时在当地小照相馆拍的最后一张合影。

只是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程云清就忍不住鼻酸,酸胀的眼睛再次变得模糊。

她重重地吸气再呼出,展开那张被他端端正正折叠成长方形的信笺,潇洒俊逸的硬笔字体随即映入眼帘。

云清吾爱:

距离芒市一别,已经过去了五十二天。

工作和生活还顺利吗?

上次通电话听你说要去北京与博导见面,结果如何?虽然我还没来得及问,但想必是好的,因为你是能把所有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的人。当然了,不好也没关系,人生岂能尽如意,小满即可胜万全。

今生能遇到你,我是何其的幸运。可是很遗憾,我不仅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你,还一而再再而三无可奈何地离开你,给你带来本不该承受的悲伤,请允许我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

明天我就要出发境外执行任务,没想到在这个阖家团聚的跨年夜,我却在琢磨怎么给你写信汇报自己的死讯。

我们每次出任务前都要写一封家书——万一有意外,就是遗书。我写过许多封,除了第一封像是绝笔,后来写的渐渐变成了流水账的日记。我已经把之前没用上的信从何队那里要了过来,全部烧了,只剩下这一封。

其实这一封也不该留的,是我舍不下。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应该给你交代一声。

你是一名医生,对于生死,肯定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也更豁达。生命固然可贵,死亡却难以避免。从出生的那刻起,人就开始不断朝着死亡的终点逼近,谁也无法阻止或者逃离。既然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答应我,不要为无法改变的事情难过……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对吗?

好吧,如果一定要难过,也不要太久。

我死的时候很可能是孑然一身,不出意外的话,也不能给你留下别的什么东西。昆明那套房产属于军产,可惜我还没有福气娶到你,所以处理起来程序上会有点麻烦,我已经拜托何队帮忙,有问题他会尽力解决。

写到这里,又转念想,或许你没来得及跟我结婚,也是一种万幸。

真希望你不要看到这封信,但若天意不肯成全,那我最后的愿望是你能——

别再等我。

忘了我。

永远深爱你的阿续

于二零一五年新年夜

后来,程云清又把这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过许多次,一开始,每次看都会哭,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却像是在自虐,又像是脱敏疗法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直到里面的字句倒背如流,每晚闭上眼还要在脑海中反复回想。

农历春节后,医科大三附院人事科给程云清办理了停薪留职,她所在神经外科的负责人刘主任也多次表示随时欢迎她回归团队。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云清依然没能从那种笼罩一切的混沌感中完全剥离出神智。

可时间的长河照旧在奔腾流转,无视任何人想要停留的意志,更不会因为谁的悲泣而驻足。

四月初,程云清只身前往北京,到解放军总医院攻读博士学位。

去年十一月份,机缘之下,程云清通过硕导的举荐,联系到当年听讲座的那位301医院的业界大佬。这是他最后一年招博士生,刚好空出来一个宝贵的名额,于是,程云清非常幸运地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当时,老先生在邮件里例行询问程云清为什么要选择申请他的博士生,她便把连续的事大致讲了下,如实说既是要继续深造,同时也想离爱人的生活更近一些。

后来,程云清特意去面见拜访他时,这位学界泰斗还乐呵呵地调侃她,学业爱情双丰收。

却没想到,才不过短短数月,已经物是人非。

如同连续在她生命里突如其来的登场,这场奇遇结束得同样毫无预兆,在她最爱他的时刻戛然而止。

和他的相逢很短,短暂得甚至没来得及一起感受四季的变化。

可关于他的记忆又很长,漫长得恍若要耗上她这辈子的时间,才能忘干净。

程云清在北京住的是医院给新进的博士生分配的宿舍,单人间,她里外打扫完,又将随身携带的行李简单归置好。

她在靠窗的书桌前落座,放下手中看了无数遍的照片和信纸,木然地抬头向外望去。

阳光好极了,隔着玻璃透进来,照得她指尖泛起柔软的暖意。

远处,粉白色的垂丝海棠盛放在枝头,明明周围很安静,却显得格外热闹。

又一个春天到了。

五十六、见青山(正文完)

月中旬,连续的父亲来北京述职,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约见了一次程云清。

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的精气神差了许多,程云清当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是瘦得厉害这项就不知被程母念叨了多少次。别的不说,连续tຊ用来求婚的那枚翡翠戒指,原本合适的尺寸再套上手指已明显空了许多。

连父请程云清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斟酌着说:“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都会过去的。阿续……如果有一天阿续回来了,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黯淡的目光中霎时充满了希冀,不自觉寻找同盟,“您也相信阿续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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