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临温浅(祁言临温浅)小说结局-祁言临温浅全文无弹窗阅读
山上应该有诊所才对。 祁言最后看了眼温浅,冒着雨匆匆跑向看守墓地的管理所,询问诊所的位置,又出钱买了一把伞。 祁言回到车辆位置,轻轻背起后座上的温浅,一边撑着伞,一边踩着泥泞的山路前行。 脚步深深浅浅,从没走过山路的祁言,此时才体悟到进退两难的感受。 溜滑湿润的泥地,踩上去的每一步都不确定。 温浅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从她鼻尖喷洒的热气,落在肌肤上,更让祁言多增了许多紧张。 下了雨,山上飘飘渺渺蒙了一层雾帘,隐约中,祁言终于看到了诊所。 好不容易走上布满青苔的水泥地上,祁言大口喘息着,半跪着朝屋内喊:“医生!”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乡野医生扣着纽扣走出来,见到两人,表情惊讶,连忙招呼着进诊所。 温浅换了干净衣服,祁言静静守在她身边,目光盯着慢慢滴落的透明药水,顺着软管注射进温浅体内。 他身边摆着盆冷水,祁言不停给床上的人换着帕子,温浅的体温这才退了些,呼吸也不再粗重,变得绵长平稳。 目光一遍遍描画那病弱的人,联想起她曾经的样子,深深的悔意弥漫心间。 悲伤至此,祁言再也压抑不住一直以来的情绪。 愧疚、悔恨、自责、害怕。 一股脑地全漫上来,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丈高的男人埋在带着霉味的被子上,哽咽起来。 第29章 这一夜过得很长,又冷又孤单。 对祁言来说如此,对温浅来说也是这样。 这一病,病得她日夜颠倒,脑中混乱一片,竟做了很长很长、光怪陆离的梦。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赤着脚,走在洁白无烬的海面。 ![]() 没有目的,四处寻觅。 一株有着紫红、幽蓝、银白各色叶片的白杆大树下,她想见许久的爸爸妈妈和妹妹在一处,向她招手。 “浅浅,快过来。”妈妈在叫她。 温浅嘴角一压,快步向他们跑去,脚步在海面泛起涟漪。 可还没她靠近,承托体重的力倏然消散,温浅冷不防掉进海里,冰凉的海水灌进口鼻,一双大手死死地掐在她脖子上。 费力地睁开眼,温浅看见眼前的人竟是祁言。 “温浅,该死的是你!” 她松开了攥住他的手,认命地闭上眼睛,咕噜噜的气泡徐徐上升。 “哈——” 一声吐息,温浅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冷汗连连,躺在一张病床上。 吊顶是一个青绿色的三叶风扇,她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个诊所。 手指微动,却恍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温浅往床边看去,发现祁言正枕在被子上,沉沉睡着。 回想起那个梦,温浅的目光又冷了两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浅浅?你醒了?”祁言被这一动作惊醒,下意识看向温浅。 温浅移开视线,头还昏沉着,不想也没有力气答话。 祁言眼中的喜悦瞬间淡了淡,沉默片刻,他才说:“想吃点东西吗?我去借医生的厨房,给你做点粥。” “不用了。”她说着,语气冷淡如冰。 “还是吃点吧。”他劝。 “我说,不用了。”她的态度依旧冷硬。 顷刻间,空气凝滞,又处处滋蔓着悒郁。 温浅深呼吸一口,再次对祁言说:“祁言,离婚吧,放我走。” “……我不想,也不愿。” 男人固执起来,真的让人头疼。温浅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不可能了,一定要牵扯着吗? “一张本不该存在的结婚证,一个从未实现的誓约,我和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你把我绑在你身边,既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谁都不得惬怀。何必呢?” 她又劝了一遍。 祁言良久没有开口,最后垂下头,似是说服自己一般,强辩道:“我们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这么深的感情,不可能回不去。只要我竭尽全力的对你好,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温浅重重地闭了下眼,嗤笑一声:“回去?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要我帮你回忆,我们结婚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祁言,伤口可以愈合,可伤疤永远在,被不断划开的伤口,它的伤疤更狰狞。” “你帮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我乌青的腿,看到我满身的疤,也觉得我们能回去吗?” “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你非要弄脏了、玩烂了,才觉得后悔可惜,才想挽回。太恶心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温浅了。 年少的温浅死在了保护他的那场车祸里。 深爱他的温浅死在了抱着骨灰投海的那天。 而现在的温浅,活着,却像死了。 第30章 祁言久久没有回应,兀自起身,背对着她往外面走,留下一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藏在被子里的手收紧又松开,心底弥漫着恼意,可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取而代之的更是无限的疲惫。 她不想再争论离婚的事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反正……也没什么大碍。 在诊所修养的这两天,祁言修理好了山上的车,今天就要回去了。 车上,祁言冷不丁开口:“浅浅,你现在不信我说的话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的。” 温浅闭目休憩,不说一句话。 公司留下一堆的事,祁言将温浅送回家,看着她睡着后才安心出门。 门被关上的那刻,温浅缓缓睁开了眼睛,倒映着无限悲情。 祁言离开不久,温浅按下了床边的按钮,紧接着,陈姨打开了门。 下楼,温浅便瞥见了祁言放在茶几上的财产转让协议。 温浅只觉好笑,喃喃自语:“这就是你给我的安全感?” 将所有的积蓄、毕生奋斗的事业都给了她,让她把控他的命脉,他就再也离不开她……而她,也没办法再抛弃他。 这样的捆绑,真是太窒息了。 捡起茶几上的文件,温浅毫无可惜的将其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陈姨,我想去看看海。” “可是……”陈姨有些犹豫。 温浅回头,扬起无辜的笑脸:“我就想去散散心,病了一场,想吹吹海风。” 另一边,祁言安排好财产转移的事项,处理了公司事务,就收到了法院离婚诉讼的传票。 垂放身边的手猛然收紧,祁言落在那纸张上的目光深邃无比。 这些日子,温浅一直在提离婚,他以为两人不会走到诉讼离婚的这步,却没想到,她早就拜托傅瑾衍安排好了。 随着悲伤蔓延上来的,是一声似有似无的自嘲。 祁言拿出手机,拨通陈姨的电话:“浅浅醒了吗?” 忽地,祁言目光一滞,声音发抖:“你说在哪儿?” 挂了电话,男人夺门而出,开车直冲海边去,脸色因为紧张微微发白,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冒出细密的冷汗。 …… 海面如同前年一般,风平浪静。 温浅支开陈姨,自己独自在沙滩上欣赏着海景,梦里的场景似乎在此刻照进现实。 幽蓝的海变得洁白无比,而那棵树下,爸妈和妹妹都在等着她。 耳边海鸥的鸣叫渐渐远去,温浅推动轮椅,往翻白的海浪处前行。 风吹动鬓间的碎发,女孩带着清浅的笑意,浪花打湿了她的裙摆,膝盖已经没进冰冷的海。 “温浅!”祁言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温浅按动按钮,轮椅带着她整个扎进水里,浪花卷过,无声无息。 再一次,祁言看着温浅在自己面前自杀。 压抑着心底无穷尽的悲痛,祁言跳进水里,身穿白裙的女孩闭上眼睛,不断下沉。 祁言屏住呼吸,两臂划水,加速游向她。 一手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