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晓林轩(小晓林轩)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小晓林轩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小晓林轩)
只是疏忽闪了一下,很快便消逝了。再要仔细去琢磨,却再不是方才的真意。 她便问起,“阿拉珠到了兰台,可有问起阿娅的事?” 槿娘点头,附耳说道,“自然问过,问过我,也问过寺人,不过都是悄悄问的,不许我们出去透露半个字,因而连公子大抵都是不知道的。” 你瞧,阿拉珠并没有那么简单。 小晓抬眉,“问的是什么?” 槿娘瞅了一眼窗外,周延年的身影依旧在廊下杵着,她的声音越发地低,“问阿娅郡主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生前在兰台与什么人有过节。问不出来便审、便打,她身边的老婆子都是王后娘娘宫里跟来的,十分厉害,平素是不离身,就连那北羌武士都藏在暗处护她周全。” “处处小心,可不像当时阿娅那般,一个人便敢去听雪台闹事。” 她说着话,又瞅了一眼窗外的人,悄然道,“就连他都未必能打得过呢!” 窗外的人微微一动,也不知听见没有。 槿娘又挽起袍袖来给小晓看,“要不你看我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那一双手臂不堪直视,原来的伤痕还留着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印痕,而今又比从前添了许多新伤。 小晓点头,若是如此,那么阿娅死在蓟城的事,北羌王定然是心里有疑,因而这么快便送了阿拉珠过来,既是要与燕国结为姻亲,却也暗藏了查明阿娅死亡真相的目的。 “可问出了什么?” 槿娘摇头,“从我这里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没想到寺人的嘴巴比我还严,都说不知道,说在兰台过得极好,颇受公子爱重。”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必是公子的吩咐。” 小晓曾于山神庙中审问魏宫来人,那中年人死前叫嚣,“杀你的人多了!有大王!大公子!王后!也有北羌王!新夫人!都是!都有!” 这话真真假假,如今因了槿娘的话细细想去,雪山谷底追杀她的人虽蒙面遮脸,但那魁梧的身形,那高颧骨小眼睛,不都与阿娅身边的巴图鲁十分相似吗? 他们北羌人长相迥异,与魏燕两国皆十分不同。 魏燕两国虽有国别之分,虽有身型口音上的差异,在长相上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分别。 就算是楚人,小晓虽并没有见过多少楚人,便以谢玉为例,楚人身形纤细,相貌灵秀,就似从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一般。 杀她的人里,果然有北羌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阿拉珠的授意,也不知道阿拉珠如今对于阿娅的事查到了几分。 阿娅的死与她有脱不了的干系,若果真有一日查到了她头上,阿拉珠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但不管杀她的人到底是谁,林轩既说了不会再有,想必便不会再有了。 小晓兀自出神,却听有人登上了木楼梯,不久周延年道,“姑娘,庖人送来了板栗鸭和冬笋粥,问姑娘饭后可想吃松仁甜羹和烤板栗?” 槿娘闻言霍地起了身,抬步就朝木门奔去。走了两步又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微微红着脸回头问道,“小晓,你可想吃?” 小晓含笑点头。 不一会儿槿娘出了门,听她欣然问道,“咦?怎么有两份?” 周延年声音轻轻的,“大约你也想吃,便叮嘱庖厨多备了一份。” 小晓抬眸,见初冬微薄的日光穿过廊檐,将槿娘与周延年的影子打在窗上。槿娘微微垂着头,周延年亦是微微垂着头。 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窗外流淌。 槿娘的声音细细的,与平时说话大不一样,“公子可知道?” 周延年的声音亦是柔柔的,与平时说话亦大不一样,“知道。” 槿娘支支吾吾的,“那......那......那你也吃一口。” 隔着窗子,见她撕了一条鸭腿塞给了对面的人。 小晓心生羡慕。 槿娘真是一个勇敢有胆量的人,她好似从不因自己的出身而自觉卑贱。 她从前一心想做公子姬妾,如今又有幸遇见了周延年。 真高兴她遇见的是周延年,他并不因槿娘的过去而有半分轻薄。 他把槿娘看作是平等的人。 小晓黯然垂眸。 她好似知道了自己为何心生羡慕,也知道了区别究竟在哪里。 是她自己。 她曾是战俘。 她被锁过,被囚过,她在暗无天日的暴室里做过见不得人的禁脔。 她永远都不会遇见一个爱重她的人。 一个爱她,尊她,敬她的人。 这是魏人姚小晓的悲哀。 第181章和解 小晓第一次推开驿站二楼的门,那是燕庄王十六年十月底的一个大清早。 驿站养的鸡咕咕打着鸣,槿娘还在一旁酣睡,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从未令她厌烦过。 槿娘的呼噜声令她确信自己尚在人间。 小晓悄然起了身,兀自裹紧了貂裘大氅,推门站在楼台上凭栏向远方眺望。 那一片连绵壮丽的雪山矗立在那里已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初升的日光与其交相辉映,云与雪山尽被染得通红,庄严肃穆,无比神秘。 人在雪山面前有多么渺小呐,人的生与死,在雪山面前不值得一提。 魏境没有雪山,小晓从前也没有怎么见过雪山,可也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片从未见过的雪山是懂自己的。 她长久以来就好似一个容器,娇小清瘦的躯体里盛满了无数的东西。有过家国,有过道义,有过情爱,有过善良,有过坚守,也有过背弃,然而家国道义全都抛弃了她。 因而她痛苦挣扎,连人的尊严也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她无数次想把躯体里的痛苦尽数排解出去,然而不能,她的过去使她一次次想要挣脱逃离,而面对如今的公子又一次次地使她沉沦到过去之中。 她自卑敏感,比常人更轻易体会到人间的哀苦。 她无法与自己和解。 但那延绵不见尽头的雪山,这驿站里逐渐响起的人声、鸡鸣、犬吠、麻雀叽喳,那庖厨传出来亲切的切菜剁肉声,那温暖的炊烟袅袅升起,这一切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它们好似在问她,小晓呀,你在难过什么? 它们好似在说,小晓呀,你并没有那么不好。 也不知为何,这一个无比寻常的驿站清晨竟使她不可抑制地流出了泪来。 近日薄薄的雪因了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没有化开,驿站的屋宇瓦当便也就覆满了一片白色,这驿站好似已与雪山连在了一起。 她在风里站立良久,廊下的周延年并不曾开口扰过她。 她问,“将军,你平时站在这里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身后的人低声回道,“并不会想什么。” “你也会看这片雪山吗?” “会看。” “你看雪山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末将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