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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阴郁的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顾兰因听着殿内不断传出厮杀的声音，鲜血顺着宫殿的石阶往外流……

她的嘴里尽是腥甜，恨不得与齐豫同归于尽！

半柱香后。

紧闭的殿门终于被打开。

齐豫在这时也松开了她，顾兰因不顾一切冲进殿内，眼前尸体横布，一片腥重的血色。

然而举刀而入的的皇叔此刻五花大绑跪在殿中，而她的父皇咳嗽着被总管小心扶起。

皇帝见顾兰因回来，还一身淋漓狼狈，担心她受伤，忙问：“月月，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兰因双眼盈泪，顾不上皇家礼仪，冲上去抱住他。

“父皇，您没事儿吧？”

皇帝顾慰地抚着她散乱的头发，柔声道：“父皇无碍，不过是处理个乱臣贼子罢了。”

顾兰因放下心来，却忍不住含泪责怪：“您为何不告诉儿臣皇叔要谋反？儿臣刚刚……”

皇帝打断她的话：“这等手足相残之事，朕怎能让你知晓？”

顾兰因擦了擦脸上残泪，“父皇是儿臣在这世上最重要之人，以后万不可如此，算儿臣求您了……”

“好，都依月月的。”

皇帝暂时顾抚好了顾兰因，扭头冷眼看向跪在殿中仍一脸不甘的白德Y.B独家整理耀。

沉声下旨：“圣卿王领兵造反，意图弑君，罪不可赦，即刻褫夺王位，降为庶民，王府上下皆发配岭南！”

……

回去的路上。

齐豫冷着一张脸不言语。

“相爷，你的手可还痛？”顾兰因小心问道。

“公主何必假惺惺？”齐豫出口声音凉薄。

顾兰因正欲道歉，而接下来齐豫一句话让她直坠冰窖。

“你别误会，本相在养心殿外可不是去救你父皇。”

第五章 咎由自取

公主府。

顾兰因坐在荷池边，已是冬日，池中只有堪堪几丛歪斜断折的残叶枯枝。

在马车上，齐豫的话让她始终静不下心。

就在她出神之际，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顾兰因转身一看，是顾梦姝的孩子修儿。

顾兰因没有孩子，看到他，会心一笑：“修儿，你怎会在这？”

修儿黏着她乖巧的笑了笑，留出小虎牙，甚是可爱。

顾兰因忙唤侍女端来一碟藕粉桂花糕，夹起一块，递给他。

修儿接过，小脸鼓鼓囊囊，一边吃一边朝着她作揖：“谢谢，公主。”

软糯的声音让顾兰因心中一片柔软，若自己孩儿没有早夭，怕也能唤自己娘亲了。

她正想伸手抱抱修儿，这时，一双手将修儿抢了过去。

顾兰因抬头就看见顾梦姝一改在齐豫面前的娇柔之姿，面上又是愤恨又是惊恐：“姐姐，皇上发配我王府一家还不够，你还想毒害我的孩儿吗？！”

说着，她拿过修儿手中的糕点，扔在地上。“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顾兰因听到这句话眸色顿凉，冷斥道：“谋杀皇上乃是死罪，我父皇没要你爹性命已是大恩！至于毒害你孩子，更是荒谬！”

语罢，她就要命人赶母子离开。

顾梦姝却不想善罢甘休，她注意到不远处高大的身影，暗自咬牙，直接朝着顾兰因靠过去。

顾兰因还未反应过来，就看白梦殊将怀中的孩子扔下池塘！

“你疯了？！”顾兰因瞳仁紧锁，就看掉进水中的修儿振臂挣扎，惊恐无措地唤：“娘亲……”

他小小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浑浊的池水中。

顾兰因听着这稚嫩的声音，心猛得一缩，不自觉想起自己夭折的孩子。

顾不上自己不会水，她直接跳下了池塘，在随时沉底的水中努力地向孩子伸出手。

“修儿，不怕，我来救你了。”

“公主——！”

侍女们惊慌地呼喊着在水中的顾兰因。

顾梦姝却在岸边，黑白颠倒：“姐姐！你怎么可以害我的修儿！来人呀，快救救我的修儿！”

呼救声此起彼伏！

齐豫听到荷池边嘈杂的声音，赶过来，就看到顾兰因与孩子在池水中挣扎的一幕。

顾梦姝见他来了，立刻抱着他哭喊：“夫君！修儿被姐姐推入了水中！您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齐豫眸色一怔，随即一跃而下，向修儿快速游去。

抱住孩子后，头也不回地游开，很快回到岸上。

一旁的侍女立刻跪了下来，向他央求：“相爷，我们公主还在水里，救您救救公主吧！”

齐豫浑身湿透，冷冷地撇了一眼顾兰因：“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随后抱着怀中昏迷的孩子，与顾梦姝一同离开。

荷池中。

顾兰因越陷越深，隐约听到齐豫说的话，只觉满池冰水不及心寒。

她被水淹没，力气也愈发微弱，渐渐没了意识，沉入水底……

第六章 大梦初醒

公主府内炭火旺盛，而床榻上顾兰因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几番挣扎后，她表情痛苦地睁开了眼。

她是被生生疼醒的，寒气侵体，蛊毒发作得更是厉害。

身边侍女立刻跪在一旁，热泪盈眶：“公主，您终于醒了！”

在侍女哽咽的讲述中，顾兰因才知道，自己被侍女好不容易救起后，竟昏迷了两日。

在这期间，齐豫对她不闻不问，就连丞相府中的人也不曾来探望。

就好像无人知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顾兰因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她让录事官前来，面色平静：“遗嘱你且先收着，将放夫书拿来吧。”

齐豫对自己可以如此无动于衷，就知他绝无再爱自己的可能。

不若现在就放他自由，让他不再怨自己。

……

冬月初一，是顾兰因与齐豫每月定下的相守之日。

屋外的天气愈发寒凉，冷风刮过，树叶飘零更甚。

齐豫一身寒意前来，看到顾兰因面上涂脂抹粉，好好地坐在案边，嘲讽道：“公主还真是福大命大！”

顾兰因眸色空洞，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无力解释。

“那日是顾梦姝自己将修儿推下去，我跳入池中是为了救修儿，我身边的侍女看得清清楚楚，必定也向你解释过，是你不信……”

齐豫冷笑：“公主没做过母亲，为人母，怎会将孩子置于死地？”

顾兰因被他这句话刺得心口一震，她抬头望着齐豫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哑然失声。

“相爷可忘了，我也曾有过孩儿？！”

只是那孩儿，是死胎，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

她的眼底包含水雾，齐豫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莫名心悸。

顾兰因失态，她强忍着不再说话，示意录事官前来。

齐豫不明所以，就看录事官将一封书信递到面前。

他拿过一看，眸色猛得一缩——放夫书。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顾兰因看着他喃声道：“相爷今日若愿好好陪我，我放相爷自由。”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明白了，有些爱，不管多少年，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何不放过齐豫，也算放过自己……

齐豫却根本不信她的鬼话，缠了自己五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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