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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块酥饼。许一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舍的将余下的酥饼都给了他。 见他狼吞虎咽地吃完,娄简问:“这几日你吃什么?” “隔壁猪肉铺子的王叔平时和我阿娘熟络些,照顾了我几顿吃食,可我也不好总是麻烦人家……”阿吉挠了挠头,“所以有饭就吃,没饭就算了……” 娄简从怀里掏出两块饴糖,塞进薛吉的手心,轻拍了几下:“早些回去,你阿娘, 在家等你。” 薛吉神情木然,大脑一片空白,不确定这话是从娄简嘴里说出来的:“先生,诓我呢吧,我阿娘……” “你阿娘真的在家。”许一旬比着发誓的手势说。 薛吉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笑意。他匆匆拜别了二人,朝着自家屋子的方向跑去。 “你可真是心善,见到哪家孩子落难都得搭救一把。”许一旬寻了一阶台阶坐下。 娄简看着远处的灰云叹气:“能救一个是一个。没有哪个孩子愿意瞧见自己的阿娘做娼妇的。” “可阿吉没了阿耶,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呢。”许一旬托着脸颊,一贯单纯的眼中竟露出伤感来。 “薛毅……哼。”娄简冷笑道,“他那卖儿卖妻的阿耶,活着倒不如死了。” “为何这么说?” “我也是听街坊四邻说的。阿吉的亲娘红杏出墙,所以薛毅一直怀疑阿吉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平日里喝醉了赌输了,便逮着阿吉就打。我瞧过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薛毅真不是东西,婆娘孩子都往死里打!”许一旬愤慨道,“那乔倩身上也是如此。” “其实薛毅喝醉酒打人是由来已久的事,怕是阿吉的亲娘也是受不了日日被毒打,才会逃跑的吧。” “你说这样的人是怎么娶到媳妇的,还两个?” “女子的婚姻大多由不得自己。家中若有兄弟,多半是被当做物件用来‘买卖’换取钱财贴补家里;放在像林思思那般的商贾之家,成婚最多算作联姻。他们只知满堂结彩,却从未有人问过这些女子是否愿意。” “那乔倩是……” “乔倩不是本地人,是隔壁州城里的。家中是佃户,前些年收成不好,弟弟要娶弟媳,就把阿姐卖了换钱。”娄简靠在廊下,“听邻舍说,她婚后用过许多法子求子,但一直没见动静。” “薛毅这混蛋,还是断子绝孙的好。” 许一旬比着拳头朝着空气霍霍。眼前忽然多了两名官吏,带头的问:“请问哪位是娄先生?” “在下是。”娄简上前。 那人笑意盈盈:“在下仇海,岑州长史。娄先生,顾刺史有请。” 顾朗华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但也拗不过盛诗晚的固执。 从夏惊秋那里出来后,盛诗晚去拜会了顾朗华。她知道夏惊秋正愁破案的事,便在顾朗华面前软磨硬泡,举荐了娄简。 娄简瞧着报酬的数额不错,足有百两,便应下了差事,毕竟没必要和钱财过不去。 * 玉盘似的月亮挂在枝头,洒下淡淡的银光。烧灯续昼,夜色里的岑州城有一处格外亮堂六麻子的赌坊刚被端了三日不到,又重新开业了。 夏惊秋蹙眉站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脸上满是厌恶。心头正窝着火,夏惊秋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喂,站这看门呢。” 夏惊秋顺着声音回头,又惊又喜,不过还是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哟,许一旬还真能把你请来啊。” “请我来的,是顾刺史与殿下的那一百两报酬。”娄简抱着二五,笑得人畜无害。 “哼,还真是闻着钱味来的。”夏惊秋冷嘲热讽,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殿下?” “是啊,殿下挺看重你,瞧你愁眉苦脸的,特地去寻顾刺史来请我。” “莫要胡说惹人误会,我与殿下清清白白。”夏惊秋急忙解释。 “我可没兴趣知tຊ道两位的私事。”说罢,娄简走向了赌坊。 “你等等我。”夏惊秋跟上前。 二人来赌坊的目的一样,按着薛毅平日里行动的轨迹来看,想要与凶手这般厉害练家子结仇,怕是只能在这六麻子的地界了。 赌坊里乌烟瘴气,一眼瞧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叫骂声、喝彩声、掷骰声将二人瞬间淹没。赌案前的女博头梳着斜坠的单螺髻,香肩半露,唇色红得像是刚吃了人一般。 “真是荒唐,这才几日,赌坊竟能卷土重来?”夏惊秋横眉道。 “小郎君,你这幅嘴脸像是来讨债的,我们两个怕是没一会儿便要被人请出去了。”娄简笑道,“大烈禁赌数十年,赌坊倒是能一间间查处,可人心的贪念怎么可能禁得了。” “要我说,就是律法太宽松了。若是好赌者加以严惩,看他们还敢不敢。” 娄简摇头叹息:“罢了,和你这个金贵小郎君说不通。欸,你要不要来两把?”见他不说话,娄简从夏惊秋的荷包里拿了一把碎银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不当人很久了,脸是什么?又不管饱。”娄简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你放心,给我半个时辰,保证连本带利给你赢回来,改明儿你换个好点的车驾。”说完,娄简朝着人群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把二五塞进夏惊秋怀里,“还有,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出来搅局。” “什么意思?” “想查案,就听我的。”娄简钻进了人群里。 “买定离手!”随着伙计敲响铜锣,案前的赌客们,纷纷掷下银子。娄简站在原地假意思索,攥着手里的银子,迟迟不肯下注。 “郎君,你押大还是小?”女博头柔声细语,一声郎君钻人心肺,旁边的赌客被这细软的声音闹得心头发痒。 “我第一次来,怎么玩?”娄简问。 “赌大小简单的很,我是庄家你是闲家,你赢一赔三。” 娄简连连点头,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将手中的碎银子全然放在了“小”字上。 “买定离手,开!” 娄简赢了。大把大把的碎银子,搂进怀里。下一把,娄简又将所有的银子掷了出去。几次下来,娄简面前已经堆了一座小银山。 面前的女博头眉眼微挑,像是瞧出了什么:“郎君不是第一次玩吧。” “真是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