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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寒祈念笑》隔岸迢迢(热推新书)-抖音热推隔岸迢迢无弹窗阅读

xiaor 悠悠分享网 2024-03-01 16:06:35 16

  那时祁寒警惕得有些过头,一想这姓氏对不上,心怕出差错、教唐氏被歹人给带走了,就与那伙人好一通争执。

  直到唐氏的丈夫匆匆赶来,祁寒脑中适才转过那个弯——妻从夫姓,唐氏便是鹿夫人。

  回想起昔日闹出的笑话,祁寒蓦地一僵,眼底骤腾起氤氲的水雾。

  脑中涌现的,是去年的乞巧盛会。

  是香车绮罗,花开并蒂。

  是彼时祁念笑缱绻的眸光,清淡的笑语。

  ——这也怨不得我啊,谁会想得到唐氏姑娘就是鹿夫人啊?再说了,凭什么女子嫁作人妇便要冠为夫姓,我怎么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冠妻姓!

  ——你若嫁我,便还是祁夫人。

  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扒住颅骨,然后从天灵盖处将身体一撕为两半。

  如遭酷刑,折磨备至。

  ——你若嫁我,便还是祁夫人。

  心很痛,痛得快没有知觉了。

  “寒姑娘?”唐氏见她神色不对劲,便走上前托住她的双臂,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近来都没休息好?”

  “是有些,”祁寒勉强牵了牵嘴角,回握住唐氏,又反手探出两指搭在她脉搏处,“你呢,近来……”

  指下感受到一阵滑利有力的搏动,脉滑而圆如珍珠。

  未说出口的话音瞬间消失在唇边。

  祁寒微怔,仍有些不确定,指腹再度深按下去。

  眼神亮了亮,她也顾不得自己的愁闷,由衷惊喜道:“恭喜恭喜!此为滑脉,是喜脉的迹象!唐姑娘,你要做母亲了!”

  哪知唐氏并未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也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欣喜都没有。

  “此事我知,”唐氏说这话时,眸光由平静转为悲戚,“我这次来,便是想求寒姑娘……”

  唐氏苦笑,嗓音略微有些哽塞,脸色也很是难看。

  “……求你帮我开副药,打掉这孩子。”

  祁寒眼睛瞪大,不敢置信。

  “你、你……不是同我玩笑罢?”

  唐氏与相公向来感情甚笃,他们成婚数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唐氏却为何要打掉?

  “并非玩笑,”唐氏瞧着祁寒震惊的反应,稍作垂眸,再次苦笑道,“是我,不想与鹿郎在一处,更不想,与他有瓜葛了……”

  而后,唐氏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自打她嫁到鹿府,刻薄的鹿家主母便并不喜她这新妇。尽管她尽心侍奉,却永远得不到认可,哪怕她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再知书达礼,再孝敬长辈,也只会被婆母嫌恶,挑事斥责。

  不仅如此,婆母更是拿她“三年无所出”一事当作理由,说她犯了“七出”之条,强行命令鹿郎休妻。

  而那鹿郎,自言孝义为大,抗争不过母亲,反回来劝唐氏隐忍一时。

  他假意瞒骗母亲,说自己已休妻,实则暗地里将唐氏接到另一处宅子住,再与她过夫妻生活。

  此事被陆家主母得知,彻底将她老人家惹恼了,来到唐氏娘家的门前,破口大骂,直骂的不堪入耳。

  唐氏再也不甘忍受委屈,眼下已决定,彻底离开鹿郎。

  深爱又如何?那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她不想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耗尽自己的尊严,乃至生命。

第216章 悟兰因(五)

  听到这里,祁寒大为震撼——是被唐氏不同世俗的观念所震撼。

  在这吃人的世间,女子总被灌输“夫为妻纲”、“三从四德”这些糟粕,她们的权益被礼教束缚与迫害,她们的思想也被抑制与打压。

  但唐氏能做此决定,只为自己而活,当真是一种明晃晃的反抗。

  反抗这个世道,反抗遭受的压迫。

  “你放心,我这就为你开药方。”祁寒转身落座,铺开一张纸,提笔蘸墨。

  书写好后,她正欲将方子交给唐氏、让她拿着去楼下抓药,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行,有些药材我得减些剂量,”祁寒斟酌片刻,重新题写了一份,“你体寒气虚,不宜服用过量寒凉药物,那会损益身子。我减了红花和川芎的用量,加了茯神补气宁心,佐以人参补气养阴……”

  话音未毕,楼梯口忽传来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她。

  “你怎能随意增减方剂用量呢?”

  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方才听唐氏诉说得太过专注,竟也无人觉察到,有个男子抱着胳膊站在楼梯口,似是等候多时了。

  祁寒没恼,客气地回道:“适当增减药材用量,也是出于药理。既能达到药效,又不至于让患者身体元气大伤。”

  那人却皱眉:“可你少放了红花和川芎,恐怕达不到预计的效果。万一这血脉不通、胎儿落不下来,堵在了母体里,情况便坏了。”

  说完,他没等祁寒回话,便兀自走了过来,拿起狼毫笔对着方剂修修改改。

  “落胎药损耗母体是必然,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担忧凉药伤身,然后顾虑重重、不敢加大剂量,只会适得其反。”

  “敢问阁下可是同行?”祁寒本就心烦意闷,被这人一打岔,更是有些躁郁,“您擅自闯进来,擅自给我的病人开药方,是否多有逾矩?”

  “医病救人,哪儿管得了那么多。”那人将改好的药方交给唐氏,嘱咐她按时煎服。

  唐氏向二人道谢后,转身下了楼。

  欢儿仍站在祁寒身侧,不悦地打量面前的不速之客。

  那人对祁寒道:“寒姑娘,久仰大名,在下乃云岘山云仙道人的弟子,行走八方行医坐诊。你叫我丹溪便好。”

  “丹溪?”祁寒一惊,“原是写出《格致余论》的丹溪?听闻过阁下名讳,恕我方才言语冒犯了。”

  “不敢当。今日造访灵枢堂,也是想来拜访一下寒姑娘,”丹溪笑道,“在下欲在大都停留一阵,不知可否借灵枢堂的地方坐诊?”

  “自是可以,实乃荣幸,”祁寒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能不能请丹溪先生,再替我看看一副药方?”

  她犹豫了半晌,最终写下了什么东西。

  丹溪拿起来一看:“这是……避子汤药?”

  “是,”祁寒的微笑变得有些勉强,“我的一位病人……也同方才那位姑娘一样,属气虚体寒……我在给她开这幅方子时……怕亏血损脉,也酌情减少了寒凉药物的配比……”

  丹溪摇摇头:“避子汤都是大寒的药,如我方才所言,损伤身体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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