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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担心你弟……”姜母还是有所顾忌。

“我会照顾好他。”姜筠沉声道。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是承诺，也是责任。

姜筠坐车赶回县城，将姜母和姜子晏带了回家。

莱茵小区。

姜子晏一开始紧紧依偎在姜母身侧，像受惊的小猫。

但他在看到客厅墙壁上贴着很多他们母子姐弟三人的合影，尤其是小小画室内满是他的亲笔画，忌惮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看到姜子晏对新环境并不排斥，姜母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

姜筠给姜子晏准备好电话手表后，立即带着母亲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换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姜母这些天强撑的坚强微微决堤。

她拉着姜筠的手，两眼泛泪：“小晚，妈对不起你。”

姜筠身体一僵，眸底的情绪微微起伏。

这句话，她等了十三年。

曾经她在心底怨过恨过，为何当年母亲离婚后，要把她丢给家暴的父亲。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姜筠哑声开口，蜷紧了手。

横隔心底多年的伤痛，始终是她跨不过的一道坎。

“当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第六章 那年隐情

尽管年少时经历过被父亲拳打脚踢的日子，但日子久了姜筠也变得麻木。

直至后来，她遇见了徐云阔，那个黑暗中犹如神明之光的男孩，驱散了她周身所有的阴霾。

纵使曾经怨恨过母亲，此刻听到她的一句对不起，姜筠压抑心底多年的情绪溢了出来。

她看着姜母，有些无措地等着回应。

姜母双手捂面，肩膀轻轻颤抖。

良久，她才哽咽出声：“当年和你爸离婚后……妈是准备跳江自杀的。”

“但后来被渔民救下送去了医院，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弟弟在我肚子里已经两个月了。”

姜母嗓音愈发沙哑，说话断断续续。

大抵这些被她隐瞒了十几年的真相再次说出来，又撕开了过往一些旧伤疤。

姜筠怔怔看着母亲，只觉刚才入耳的每一句都如惊雷般轰隆响过。

她咽了咽酸涩的喉头，将母亲紧紧抱住。

“妈，对不起……”

该道歉的人是她，她竟然带着自以为是的真相怨恨了母亲这么多年！

姜母一遍又一遍摩挲着姜筠的头，哑声道：“妈当年也舍不得你……可你跟着你爸，至少还能活命，若跟着妈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筠看到母亲手臂上一道暗紫长疤，她记得很清楚，那是父亲酒后殴打母亲，没有及时做处理留下的疤痕。

姜筠颤抖摩挲过疤痕，依偎在母亲怀中，心底思绪泛滥如潮水。

“妈，以理整家獨費付βγ

后都不要丢下我了……”她哽声道。

至此，母女俩的感情终是没了芥蒂。

姜顿好母亲后，姜筠匆忙赶回家。

姜子晏正坐在画室中，全神贯注作画。

窗外的阳光透过珠帘洒落在他身上，映出斑驳金光。

有那么一瞬，姜筠希望时间永远定格，不再流逝。

晚上。

做好晚饭后，姜筠拉着姜子晏坐到餐桌上，教他如何用勺子自己吃饭。

长久喂饭不是个办法，他迟早有一天要学会独立。

“妈妈呢。”姜子晏抿着嘴，不愿意吃。

姜筠微愣，轻声道：“她生病了，需要住在医院，明天姐姐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姜子晏瘪了瘪嘴，眼泪吧嗒就流了出来：“我要妈妈……”

姜筠连忙抱住他，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乖子晏，我们是男子汉，以后要做保护妈妈的小超人。”

姜子晏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但稚嫩的眉眼间还透着对母亲的想念。

夜深，姜筠将弟弟哄睡后，再出来收拾一室的狼藉。

一个人独居多年，突然有了要照顾的人，她还需要慢慢适应。

翌日。

姜筠带着姜子晏到省医院看望母亲。

“妈妈！”

姜子晏看到病床上的姜母，一个箭步飞奔过去，犹如小羊羔紧紧抱住了她。

姜母摸着他的头，神情中满是慈爱。

“有没有乖乖听姐姐的话？”

姜子晏睁着澄澈的眼点了点头，倏地看到姜母头上的帽子，表情渐渐变得疑惑。

“妈妈，你的头发呢？”他摘下姜母的帽子，头顶上一片光秃。

曾经他最爱绕指玩的满头黑发，不见了踪影。

姜母拉住姜子晏的手，温柔解释道：“天气太热，妈妈剪掉了。”

姜子晏若有所思，晚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子晏也要剪头发，陪妈妈一起变光头。”

一旁的姜筠只觉得鼻头骤然酸涩，她转身退出病房，将温馨一刻留给母亲和弟弟两人。

姜子晏的心中，母亲几乎占据了全部位置。

往后若母亲不在了，他该如何坦然接受死亡的含义？

姜筠坐在走廊上，大脑一片紊乱。

她抬手揉着太阳穴，颇为疲惫。

这时，一个身影停驻在了座椅前，遮挡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姜筠。”

姜筠微怔，闻声抬眸看向来人。

是前几天她做急诊阑尾微创手术的患者——艾琴。

第七章 没有如果

艾琴逆光而站，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

“谢谢你给我做手术。”

姜筠对她回以淡笑：“职责所在。”

艾琴在她身侧坐了下来，丝毫没有拘谨。

“我们名字很像，长得也很像，有人还以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姜筠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实在不知道如何继续展开对话。

倒是一旁的艾琴，依旧丝毫没觉得气氛尴尬。

“如果没有徐云阔，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她看着姜筠，笑得坦诚。

但话中的言外之意，姜筠听得懂。

世上没有如果，ⓨⓑγβ

所以她们俩也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姜筠微微蜷紧手指，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祝你们幸福。”

她转身要走，背后再次传来艾琴的声音。

“月底的婚礼，我希望你不要出现。”

姜筠顿住，转头看向她。

艾琴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浅笑，但说出的话却透着犀利。

“没有女人想在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礼上，看到其他女人成为焦点。”

姜筠转过身，静谧的脸上平淡无波澜，但心底却无法抑制地掀起了涟漪。

早在她清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徐云阔和艾琴感情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后，她便放弃了去参加他们婚礼的念头。

他们有多幸福，她就有多悲惨。

眼不见耳不闻，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慰藉。

姜筠回到病房，姜子晏正蜷缩在病床上，和姜母躺在了一起。

这十三年来，他应当从未有过一天和母亲分离。

此刻依偎在母亲怀中，大抵是他在弥补昨夜的不姜。

姜筠没有进去打扰，而是默默退到了走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在这里。”是徐云阔的声音。

姜筠转身，发现他站得离自己很近，连忙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来照顾我妈。”她尽量平淡开口。

徐云阔微微蹙眉，这一层住院的病人大抵是什么情况，他身为医生再了解不过。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他沉声问道。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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