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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许璃书却像一个有着自己成算的大人。 也真正有了些恭王妃更熟悉的世家嫡女模样。 瞧出许璃书的认真，恭王妃也端肃了面上颜色：“管家理事并非你平日玩闹，你若拿定了主意，我也不会再娇惯了你。” 恭王妃沈梦阳的父亲沈钦虽是本朝开国将军，但并不是什么草莽出身。 在前朝，沈家就是累世簪缨的世家大族。 只是沈钦这一支人丁凋敝，沈梦阳嫁入恭王府，沈钦离世后，逐渐和沈家本家断了来往。 昔日沈梦阳在闺中，开始和本家的女孩儿一起跟在沈家老太君身边学管家庶务，也正是七八岁的时候。 沈梦阳溺爱女儿，总觉得不着急，反正有她在，不妨让许璃书再松快玩耍两年。 但许璃书已经主动提及此事，她也乐得早日培养女儿自立。 沈梦阳放下茶碗，面向许璃书，抛出三问：“可愿每日早起？可能舍了闲暇玩乐？可会怕账本枯燥无味？” 许璃书郑重点头：“母妃尽管放心，什么难处都不会让女儿退缩。” 毕竟她七岁的壳子内里却是十年后的自己。 有过两年牢狱之灾，经历过众叛亲离的惨痛。 能安然待在母亲身边，对她来说就是难得安宁和乐的日子了。 更何况，她没忘了，自己还有仇人要料理报复。 第19章 沈梦阳行事颇有森*晚*整*理些雷厉风行。 隔日一大清早，她就带着太医来为许璃书诊脉。 确定了许璃书的身体已无大碍后，她就让许璃书过了两辈子最忙碌劳累的一天。 用过早膳，沈梦阳传来了恭王府的各个管事，令他们逐个向许璃书介绍自己。 许璃书也注意到，这批管事在沈梦阳离世后大多被遣散。 留下来的两个，后来也都跟着南苑一个鼻孔出气，对许璃书轻视鄙薄。 她暗暗记下，留了个心眼。 认人就认了一上午，午休她也没能闲着。 沈梦阳抱来了一大堆账本，一点点教许璃书如何验看，也让许璃书大致摸透了恭王府眼下的主要支出进项。 到了下午，沈梦阳领着许璃书进了王府库房。 公库盘点完，又进了沈梦阳自己的私库。 许璃书心中小小清点了一下这些田产地契、金银珠宝和珍稀收藏，不禁有着咋舌。 乖乖，原来她母妃的嫁妆竟这般丰厚！ 她那个好外祖，怕是把所有家底都送给了沈梦阳当陪嫁。 可这些东西后来却没传到她手里，而是被恭王爷做主要留给顾芊！ 想到前世，许璃书心底更恨。 待到晚间终于得闲，她迫不及待对沈梦阳道：“母妃，学了一天，女儿自己心中也有了些张法。只是纸上学来终觉浅，女儿能否从厨房的人事采买入手？” 沈梦阳嘴角噙着一丝笑：“你倒是悟性高，会挑地方，厨房平日看着不打眼，内里的门道可是教你三年也教不完。” 许璃书倒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 她想管厨房，只是为了沈梦阳的身体和自己未来着想。 前世这时，沈梦阳照顾病危的她心力交瘁，又和恭王爷大吵了一架，被夺了管家权，神思不属，当晚便生了场大病。 本以为按沈梦阳的身体底子，不过数日便能好起来。 结果却是从此一病不起。 想到这，许璃书凑近沈梦阳，神色担忧：“钰儿愚钝，劳母妃费心了。母妃近日身子可有不适？” 沈梦阳心下宽慰，理了理许璃书的乱发：“母妃不累，只要你好好儿的，母妃便不会有事。” 许璃书却不敢真的放心，甚至提出要请太医来给沈梦阳诊脉。 想到近日许璃书一反常态，有些刻意的拉着自己吃小厨房，喝的药汤都必须是林嬷嬷亲自看着煮好送来。 沈梦阳也反应过来许璃书在顾虑什么。 “钰儿可是担心有人在母妃的吃食汤药里动手脚？” 许璃书点点头，红了眼眶。 知女莫若母，沈梦阳知许璃书绝不会平空生出这些烦恼。 她更加放缓声音，温声问道：“钰儿的梦中，母妃后来可是离世了？是有人给我下了毒？” 此言一出，许璃书彻底止不住眼中泪意。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钰儿不知，所有人都说母妃只是生了病，可我不信事情这般简单。” “钰儿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母妃出事，定然和侧妃曾氏脱不了干系。” 说着，她面上甚至出现一丝戾气： “母妃，我一定要除掉曾氏，若不然，女儿日夜难以安寝！” 第20章 许璃书面露凶色，本以为会招来沈梦阳的训斥。 没想到沈梦阳只是噗嗤一笑：“你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肖似你外祖父。” 许璃书一愣。 也是，沈梦阳作为大将军的女儿，见识胸襟自然和普通名门闺秀不同。 但许璃书对这个外祖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沈钦在沈梦阳嫁入恭王府不到一年就过世了，甚至没来得及看到许璃书的降生。 “你外祖父在世时也是这般，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便整日坐立难安。”沈梦阳说着有些怀念怅惘。 “故而上阵杀敌时，他总是一马当先，虽然未尝一败，却落得一身难愈陈伤。” “先帝赞他英勇无双，你外祖母背后可是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所以，钰儿莫忧，也莫要冲动。既然此事母妃已经知晓，便定然不会再给曾氏可趁之机。便是你不说这事，我也没打算放过她。” 在曾氏派人害许璃书险些落水而亡以前，沈梦阳其实从未刻意针对打压过曾氏。 她清楚，恭王爷变心移情，归根结底只是男人自己做的选择。 没有曾氏，也会有什么马氏、王氏、周氏。 可曾氏千不该万不该，打她女儿的主意。 只是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保护许璃书身上，确实没想过，曾氏一计不成，会直接换成对她本人下手。 许璃书见自己母妃已经有了成算，心下稍安。 但她不敢小瞧曾氏的手段，绞尽脑汁回忆前世，想从中找到曾氏的破绽。 蓦地，她想起沈长暮所说，恭王爷真正犯下的罪行！ “私放印子钱、纵仆伤人、闹出人命。” 细细想来，这些罪名实则是恭王府内宅不宁埋下的祸患。 当初恭王妃离世后，恭王府的管家权就彻底落到了曾氏手里。 没有过来人辖制指引，曾氏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懂得世家大族管家理事之间的门道？ 让她来主持中馈，便只会一味顺着恭王爷的奢华喜好，为了充门面铺张浪费。 再加上她还要时不时给自己娘家填补，本就不甚宽裕的恭王府财政雪上加霜。 等等，填补娘家？ 许璃书计上心来。 她知道该怎么在恭王爷面前给曾氏上眼药了。 恭王爷此人，看似多情宽和，实则第一爱面子，第二爱自己。 成亲后他逐渐厌倦沈梦阳，未尝没有沈梦阳不喜向他低头，凡事要争个公理对错，伤了他面子的缘故。 可直到沈梦阳逝世前，恭王爷在外都给她保留了王妃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并不是他还惦念着和沈梦阳年少时的情谊。 只因他也清楚，沈钦死后，沈梦阳没了娘家亲人，便一心都为了恭王府。 不为恭王爷也为了许璃书，她一定不会做损伤恭王府的事。 间接也就维护了恭王爷自己的利益。 可曾氏就不同了。 面上哄恭王爷是柔情似水，实则一心只为自己打算。 若是让恭王爷当场抓住了她的真面目，那还能有她好果子吃？ 如此这般，许璃书和沈梦阳透底商议布置了一番，便开始等待一个良机。 只是没想到，比良机先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一世的沈长暮。 第21章 许璃书跟在沈梦阳身边学习管家理事一段时间后，逐渐得心应手。 沈梦阳还直夸她有天分，聪慧灵巧，一点即通。 不可否认，这也许是沈长暮对她的教导留下的荫庇。 管理内宅，抛开那些阴私手段不提，大体上无外乎抓两件事—— 管钱，还有管人。 跟在沈长暮身边那几年，许璃书也不是一心沉溺风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