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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悠悠分享网 2024-03-24 13:47:33 32

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砚澜课业上的效率呢。高三那会儿我也是托了他的福才没把学习落下,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考上A大。”

  “只是推荐过几本资料而已,”郑砚澜礼貌推拒,“算不了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两家人一起吃饭时,唐世天曾拜托郑砚澜在学习上帮衬一下唐舒意。但二人选科截然相反,郑砚澜能给的建议不多,略一思忖便挑了几本主科的练习册推给她,偶尔唐舒意有不懂的地方会来请教他,他要言不繁地解答,仅此而已。

  真要计较,必然是负责专业指导的赵知华和唐家父母花重金请来的文化课一对一辅导老师功劳更大。

  向芹这会儿却不知着了什么道,硬要归功于他:“确实,舒意提醒我了。多亏了砚澜,我们家舒意才能考上心仪的大学。说来你们俩高中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也是缘分,记得要相互照应。”

  “伯母您言重了。”郑砚澜说,“舒意能考上A大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旁人论功劳和付出都远不及她本人。”

  听了这话,向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在母亲眼里,自家女儿当然出类拔萃到不为外物所移,方才那番话一是出于客套,二是为了拉近唐舒意和郑砚澜的距离。郑砚澜的回应倒是得体知分寸,不往自己身上揽功还肯定了唐舒意。

  就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她多心,总隐隐感觉对方有撇清关系的嫌疑......

  席间,宾客相谈甚欢,推杯换盏。

  唐舒意将长发拂至一侧,露出花梗般昂扬的脖颈,那是一种精心护养过的流畅秀顷,仿佛途径此处的言语也会盛放得直白而柔曼。

  “砚澜,你回学校的时间定了吗?”

  郑砚澜微微颔首:“明天。”

  “这么快?”唐舒意难掩惊讶,“不打算在家多留两天,或者出去旅游?”

  “嗯,学校里还有事要处理。”

  “好吧,”唐舒意悻悻垂下挽发的手,嗔怪地瞧他一眼,“你可真忙,想预约你空闲的时间,还得追求天时地利才行。”

  “哪里有这么多讲究。”郑砚澜堪堪一笑,眉宇间却不动如山,徒有表情而看不出情绪。

  “人和人交往多是因缘际会的结果,”他说,“你尽可追求自己的天地,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

  用餐结束,周文忠留下跟老同学切磋牌艺,唐舒意则被向芹带着四处结识和搭建所谓人际网络。

  郑砚澜和赵知华都不爱凑这些热闹,但也被迫参与了一部分社交,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回家的路上收到戚粼发来的猫咪照片——

  [斑斑一如既往的活泼可爱,老父亲可以放心了。]

  手机屏幕上斑斑玩儿逗猫棒玩出残影,郑砚澜自行想象了一下动态画面,笑了笑,回拨一个电话过去。

  “喂,”电话很快接通,戚粼的声音在听筒里有些失真,“怎么了,还是不放心啊?”

  “没有。”郑砚澜跳过斑斑,直接另起话头,“中午吃的什么?”

  没料到他第一句话是问午饭,戚粼怔愣一瞬才说:“食堂啊,能吃什么。”

  “这样。”

  戚粼不明所以:“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嗯。”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真没别的要说,才轻声询问,“那我挂了?”

  “挂吧。”

  听筒静默几秒,戚粼握着手机,听出郑砚澜隐晦的疲惫,几经纠结还是挂断了电话。

  有些话,作为朋友能无关风月地提及,作为恋人有体贴了解对方的义务和权利。但作为前任,就有了疑心自己的言行是否会超出合理边界的顾虑。

  如果同从前完全一样,戚粼担心朋友和女友的身份界限会就此模糊,那么她和郑砚澜的分手就失去意义。甚至追根溯源,连她和郑砚澜的交往也恐变儿戏。她不想让自己和郑砚澜的关系变来变去,最后全部变成毫无区别、衔尾打转的闹剧。

  思虑间,手指不小心划开相机前置,镜头里只余空白和她形影相吊。

  赵知华已经懒得问电话那头是谁,随口提起后天要跟唐世天一家去爬山。

  “真遗憾。”郑砚澜表情一点都不遗憾地说,“我明天就要回学校,没办法陪你和周叔一起了。”

  赵知华好笑地拍了下他的手臂:“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明天下午走是不是?我做了些甜点,你记得给沛沛带些回去。”

  郑砚澜这边自然没问题。

  车辆行驶至红灯倒数。

  “儿子,”赵知华终究还是没按捺住,继续先前未尽的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沛沛?”

  郑砚澜今日也浅酌了几杯,面色和心情都被酒精浇灌出几分疲惫。

  天空毫无预兆地飘起细雨,雨刷器左右摇摆。他突然想起尼泊尔人摇头表示认同,点头表示否定的说法。

  他不是尼泊尔人,所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车流重新开始移动的前一秒,他平静地,像叩问过自己的心那样回答:

  “不是。”

第3章 记忆宫殿

  天气软件显示郑砚澜所在的B市正经历绵绵细雨,地理位置与之相毗邻的A市却碧空万里。

  意识到这是郑砚澜独自居住的空间,感官世界就变成一座与之相关的记忆宫殿。

  斑斑玩累了就躺在戚粼身旁休息,周遭一片静谧。没有人与她对话,她的神思便如羽毛般缓慢落地,降临到她和郑砚澜第一次见面的时空里。

  *

  那是戚粼人生的第八个夏日。

  小学二年级的课程刚刚结束,期盼已久的暑假来临。家里难得开了空调,阳光被玻璃窗隔绝在外,耀眼且无害。窗帘如帷幕般挽起,裹挟着鸟叫声和泥土的气息,像是在酝酿一个轻巧的仪式。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二点,这个时间点对戚粼意味着是时候吃午饭了。

  今天家里换了一套新的桌椅,相较寻常的样式要高很多。

  桌上的奶油蛋糕怎么都够不着,八岁的戚粼看着不停穿梭在厨房与客厅的大人,沮丧地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大人们一样高,高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奶油蛋糕的程度呢。

  她曾经问过爸爸这个问题,爸爸说再过十年吧,等你到了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就足够高了。

  “成年,”爸爸补充,“就是说你已经变成一个大人,和我们一样了。”

  十年,这个数字对戚粼来说和一千年一百年没什么分别,都是无限遥远的未来,毕竟她也才只有八年的人生经验。

  做一个小孩子太辛苦了,她想,因为心爱的奶油蛋糕对她来说高度无异于登天。

  “小戚粼,快过来!”

  郑纲一进屋就冲她招手,赵知华也拿了一把糖出来,谢昭然开门过后和他们简短打了个招呼便再次回到厨房忙碌。

  戚粼又看了一眼蛋糕后才走过去,拿捏出有分寸的甜腻:“叔叔阿姨好。”

  八岁的戚粼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怎样的腔调更讨人喜欢,她在长辈们的笑容和环抱自己的双手中不知不觉地学会讨好并熟练运用,尽管这一切对她而言都不过只是一条拿到更多糖果的有效途径。

  ——八岁小孩对智慧的运用到此为止。

  她被郑纲抱起来,捉迷藏一样笑嘻嘻地躲过他伸过来掐自己脸的右手。郑纲右手的中指有一个茧,鼓鼓囊囊的像一个瘤,那是他常年握笔写字留下的痕迹。

  戚粼虽然挺喜欢郑纲——他总是面带笑容,有时还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不喜欢他指间的茧。她喜欢被大人一下子腾空抱起,地心引力暂时失效,却不喜欢大人身上粗糙的质感。

  这很矛盾,虽然戚粼还不知道矛盾是什么意思。

  她满怀期望地看着赵知华,妈妈不准自己主动向大人讨要东西,说是没礼貌。她就只能等,等到大人们主动示好,自己再半推半就最后还是把东西收入囊中,这套动作也是从大人那里学来的。

  她还不太懂tຊ这里面的含义,她喜欢奶油蛋糕和大白兔奶糖,不喜欢吃药和绿油油的蔬菜,想要和不想要在她心里面一直界限分明。

  为什么大人们不能坦率一点儿呢,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戚粼经常这样想,但是每次看到大人们行云流水地走完这个过程,中间没有人发出任何异议,她就想,随便吧,我只想要奶糖。

  赵阿姨很漂亮,这是自从两个月前她和郑纲搬到隔壁时,戚粼就有的一个概念。

  赵阿姨年纪和妈妈一样大,据说她们以前就是关系交好的同学,现在爸爸妈妈又和郑叔叔在同一所中学执教,变成邻居后往来更加紧密。

  赵阿姨拥有电视里面天鹅一样优美的颈线,她是一名舞蹈老师,跳起舞来也和天鹅一样优雅。她的头发又黑又长,走起路来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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