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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寻的物件，并无恶意，更没想到会让大娘子受惊，实在是罪过。”两名道人亦含笑作揖，“请乐大娘子见谅！”

乐仪连忙回礼，照着吕穆清说的话，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是我胆子小，误会了两位道长。”又撇开话头，“三位道长可用过早膳？我正要煮面……”

平心道：“多谢款待，已经吃过了。既已解开误会，贫道便回庙里去了。”语毕，领着道人疾步而去。秦姨娘斟茶出来，见人都散了，只凌濛初在院中热得摇扇，遂忙又进厨房，将热茶换成冷水，呈上前笑道：“姑爷，请喝水。”

这声姑爷，喊到了凌濛初心坎里，他气态祥和，“多谢姨娘。”一手接过饮尽。

乐仪在厨房揉面、削面、煮面，凌濛初钻进厨房，笑意盈盈的捋起袖口，“要我帮忙吗？”却一眼望见从她衣领里掉落出来的——吕穆清的铜哨。

第一六六章：亵渎

在西北固防时，凌濛初曾数次见过吕穆清的铜哨，亦知是他母亲的遗物。如何珍贵，有何意味，无人比凌濛初更清楚。此刻见乐仪贴身戴着，烈火般的怒意汹涌而至，烧得他喉咙干裂，牙关紧咬。他极力忍耐着，伸手捉住她的铜哨，笑问：“你从哪儿得的？”

乐仪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似笑非笑，眼睛里露出摄人般的怒意。她欲要后仰，摆脱他的扼制，可绳链如刀锋般剐在她的脖颈，令她无法动弹。

她心生畏惧，第一次怕他。

怕这个同自己青梅竹马，与自己有婚约的男人。

乐仪镇定心神，正要答话，凌濛初却反而松了手。他依旧笑着，收敛着目中的寒渗之意，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见乐仪面露惊恐，甚至后退了半步，神思清明的瞬间，心底的愧疚与爱怜骤然占据了上风。

他的语气轻了又轻，“对不起，我刚刚失礼了。”

乐仪松了口气，把铜哨塞回衣襟之中，大方坦荡道：“是吕大哥送给我的。”在他面前，她从未掩饰过对吕穆清的爱慕，亦从未给过他任何承诺。

她已无数次向他昭显，她不会成婚，她要回黄縢。

她不属于任何人。

锅中滚水沸腾着，面已翻白，两人伫立在热气腾腾里，沉默半晌。

“我知道。”凌濛初转过身，走到门外，才又问：“若是为了他，你会回汴京吗？”

乐仪没有丝毫犹豫，“不会。”爱慕并不会改变她的处境，相比在黄縢的自由，她可以舍弃一切。凌濛初垂下眼帘，不由得酸涩一笑，她还是那个他从小爱慕的小娘子。

她可是乐仪呀，热烈的爱着自由，无拘于世俗的权势财富。

问她会不会为了男人而舍弃自由，是对她的亵渎。

让她为了任何人而卷入汴境的朝政纷争，是在毁灭她。

秦姨娘见凌濛初要走，放下扫帚，问：“姑爷，吃碗面汤再走吧。”

“庙中有事，不便久留。告辞。”凌濛初待秦姨娘客气，顿步微微点头，方离去。秦姨娘只当两人是小儿女闹脾气，没往心里去，笑道：“姑爷慢走。”

回到房中，将领康海已在偏房恭候已久。凌濛初余怒未消，一手扣住茶盏，狠狠摔在窗上，唬得他连忙跪下，却不敢吱声求饶。

“你在庙里待的时间不短，还要我教你做事？”

康海不敢抬头，沉沉道：“那两个道人是专司收拢各处物件的，他们丢了御制的钥匙，唯恐出事……卑职已命二人前往别苑告罪，往后再不会有此等事情发生。请大人恕罪。”康海额头贴地，毕恭毕敬。

“钥匙丢了就丢了，不要声张，也不许再提。”语毕，凌濛初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说：“把上面的名字记熟，若他们在庙中出现，立时回禀。另外，此事务必谨慎，切忌宣扬。”

“卑职遵命。”

凌濛初扶着额，疲累道：“好了，你去办事吧。”

康海如遇大赦，拾起小纸，连忙告退。

第一六七章：恨意

梅舒窈几次去找吕穆清说话，每次都被吕穆清避而不见，刻意疏远。今儿一早，她亲手剥了小贩送上山的莲蓬，得了半斤新鲜莲子，满心欢喜的捧着去给吕穆清吃，岂料吕穆清连正眼都没瞧一眼，说了句“有事”，便匆匆走开了。

正是心中郁结时，堂姐携其姨表妹过来给梅舒窈道安，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梅舒窈张口便讥讽堂姐乃“天生低贱”，惹得姨表妹回嘴，“两辈以上，你们同祖同宗同血亲，不知梅大娘子骂谁呢！”

堂姐尚可忍耐，紧咬牙关，强自镇定。

寄人篱下者，何谈尊严。

梅舒窈正愁没处泄恨，手中簪子一摔，似要吃人般瞪着眼，指着姨表妹道：“你是哪儿来的贱东西，也敢在我跟前说话，在我这儿蹭吃蹭喝，不知感恩，倒与我作对。明儿起，你给我搬出五岳庙，再别出现在我跟前！”

堂姐一听，唬了大跳，她出门时，并未多带银两，路途所费、庙中吃住，一切的开销皆由梅府所出，这亦是她为何迟迟不能回京的缘由，囊中羞涩，只能倚仗梅舒窈。

正欲服软哀求，未料姨表妹未经过世事，且在气头上，脱口而出，“我早就想走了！”语毕，拉着堂姐就要走，嘴里还不消停，“别以为众人都是喜欢你才哄着你，比起乐大娘子，你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你出去问问，这儿有谁不喜欢她！又有谁喜欢你！”姨表妹此话刺到了梅舒窈的心尖尖，气得她发狂，抓起手边的花瓶就扔了去，幸而姨表妹脚步飞快，并未伤到分毫。

堂姐见事已至此，只得跟着离开。出了院门，到底甩脱表妹的手，回身立在台阶上，忍气吞声道：“舒窈妹妹，咱们汴京再见。你一人在外，凡事小心些。”

梅舒窈嚣张惯了，平素在堂姐面前耀武扬威，堂姐从不生气。方才让姨表妹搬出五岳庙，是气话，也不是针对堂姐。眼下听闻她们要甩下她回京，顿觉慌乱，又更觉愤怒，越发肆意宣泄着愤懑，“别虚情假意的关心我，要滚你就快点滚！”

“她嘴里能有什么好话？你偏要跑去受气！”姨表妹拖着堂姐往外走，两人嘀嘀咕咕的快步远去。梅舒窈隔着帘架静候许久，再未得到任何人的求饶，她心底的冷焰，倏然点燃，冉冉而升，瞬时吞没了所有。

她反手端起桌上的妆奁狠狠摔下去，一匣子珍珠滚满了屋子。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堂姐已收拾好东西，雇马车回京去了。梅舒窈得知，气得双唇发紫，手脚发抖，她拿出信纸，当即给父亲写信，百般诋毁堂姐，纵情发泄着恨意。

傍晚时候，雨儿从斋堂取来斋饭，送进梅舒窈房中，欢喜道：“今儿后厨预备了两样荤菜……”话未完，猛然间看见梅舒窈满手鲜血的立在窗前，手腕上更有两条深深的刀痕，顿时双膝发软，几乎晕厥，“大娘子，您……您怎么啦？”

梅舒窈竟然笑了笑，“去，你去找吕大人过来，就说我要死了！”

第一六八章：无望

雨儿几乎魂飞魄散，她转身往外跑，心中焦急，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上次梅舒窈假装受伤，她也是此般跑去求助，可那一次，是假的。

吕穆清不在房间，不在殿堂，他此时正在后厨用膳。

雨儿走了几条弯路，绕了几处殿宇，问了好几个道长，才终于腿脚发软的找到了石夔之。石夔之听闻，半点不敢耽误，引着人寻到后厨外的小树林。

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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