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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将她重新揽进怀中,轻轻附上她滚烫的唇。 第12章 呼出的气宛若热浪袭来。 祁元柔微微一愣,混沌的眼变得几分清明。 “敬轩……真的是你吗?” “是我。” 裴未抒紧紧搂着她,眼泪顺流而下。 “禾安,我回来了!” “你想起我了?” 祁元柔的心雀跃跳了跳,只一瞬,又沉重地慢下来。 她高兴,却高兴不了太久了。 周围的世界变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敬轩……死前能再听你说一次爱我,我已经知足。”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我们分开?” 裴未抒双目猩红,语调是崎岖的颤抖。 “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了。” “你会好起来的!” 祁元柔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笑着附和。 “好……我信你……”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话虽如此,却是用小孩的语气。 她自己的情况她最清楚。 祁元柔咬着舌尖,用痛意刺着自己清醒。6 她加快了语速:“敬轩,你以后……要照顾自己。” “家里备了红花油……我去县里的中医买来的,你训练伤了……要用。” “马上凉了,我找胡婶纳了毛的护膝……你记得……” 祁元柔竭尽全力,将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事都细细嘱咐着。 可这一句句,事无巨细的关心,却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句句往裴未抒的心里钻,钻得他鲜血淋漓。 “禾安……” 裴未抒死死抱着怀中滚烫的人,却像是捧着把细碎的沙,眼睁睁看着它流逝掌心。 “禾安,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泣血的恳求,字字落进耳中,祁元柔听见,却给不出任何反应。 什么都交代完了,眼前的画面却出现了重影。 层层叠叠看不真切,裴未抒眼角的泪珠却泛着光,格外清晰。 这怎么行呢? 她吃力抬起手,拂去眼前的点点泪滴。 “敬轩,男子汉大丈夫……你是军人,流血流汗……” “不能哭……” 话落,耳边传来阵阵嗡鸣。 她真的,再没有力气了。 “好,我不会哭。”裴未抒闭上眼,眼泪却更下肆意。 眼泪越擦越多。 祁元柔有些着急,心里却惦记着阿妈。 她的阿妈,一个人将她拉扯大,还没来得及享福。 她走了,阿妈该承受不住的。 “敬轩……我阿妈,她年纪大了,你别告诉她……求你帮我,照顾阿妈……” 裴未抒不住点头:“我会的!那不只是你的阿妈,那也是我的阿妈。” 裴未抒的父母,早在大饥荒时便撒手人寰,此后这么多年,林母将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林母,偏偏是祁元柔。 对他最好的人,他全都忘了。 铺天盖地的绝望瞬间压过来,他像个无措的孩子,只能一遍遍承诺,一遍遍恳求。 “禾安,你别走。” 可恳求从来都回天乏术。 “真好。” 看着眼前的人渐渐模糊,祁元柔笑了,笑得真心实意。 “敬轩,我这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人。” “但是你不行,你要好好过日子,找个你喜欢的人,把日子过下去……” 话音未落,面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手无声垂落,落在床沿。 像是她仓促一生可悲可叹的落幕。 感受着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裴未抒的心也跟着,七零八落。 就算是执行任务身处险境,他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害怕绝望。 他真的,把自己最爱的人,弄丢了。 “禾安!——” 第13章 翌日,凌晨。 五点半军号声响,所有人会起床训练。 现在才堪堪过了三点,月亮高高挂着,匿在云层里,连星星都看不到几颗。 裴未抒站在走廊上,指尖闪烁着点点星火。 有风吹来,将缓缓升空的青烟吹散,消失。 指尖明明灭灭,落下一截燃尽的灰。 落在地上,散开,四分五裂。 一旁的烟灰缸里,已被烟头堆满,没什么空位了。 裴未抒还记得,自己上次像这样无节制的抽烟,还是在两年前。 那时边境不安分,挑衅得嚣张,队里执行任务,被压着打。 情况格外棘手。 为了想出对策,也是这样一个夜里,他和参谋长对坐着,抽了整晚的烟。 那时他几乎成瘾,却因为祁元柔的一句话,生生忍下来,将烟戒了。 她说:“敬轩,我不想看你抽烟。” 话音带着语气,穿透记忆,落在眼前。 明明一切都这么清晰。 他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回忆忘得干净? 想起祁元柔,心底划过丝丝痛意。 像是生锈的刀片,一点点将心剖开,露出最脆弱的底。 伤口惨不忍睹,鲜血淋漓,一点点溃烂,无药可医。 “陆连长。”6 身后有人开口,循声望去,是研究院的张旭日。 他几步上前,宽大的手拍拍裴未抒的肩。 “早些休息吧,你身体垮了,禾安醒来见了,是要心疼的。” 祁元柔没死,只是陷入昏迷。 可虽如此,也只是悬着最后一口气。 如今治疗方法没研制出来,这口气什么时候散,会不会散,只能靠天意。 张旭日叹了口气。 “禾安给出来的法子,我看可行,已经在试验了。” “你看,你进去了一趟都没被传染,老天这是不让你们分开。” “等结果出来,她会得救的。” 祁元柔传出来的最后一份报告,歪歪扭扭的笔记写了满页。 是她构思的治疗方法,此前这方面一直都被忽略了。 她的字很丑,一笔一划都颤抖着扭曲,也不知是因为手上的伤,还是身体承受到极限。 承受着委屈,被无端陷害和抛弃,到最后一刻,她仍记着自己的职责。 裴未抒双手捂着脸,狠狠搓了搓。 声音穿透指缝,随风散去。 “她会的……” 如果真要有一个人死,那也得是他裴未抒。 不管是什么原因,把祁元柔逼到这一步,罪魁祸首,是他。 如果当时出任务,他再谨慎一点,就不会中埋伏,就不会忘了她。 如果后来,他不那么固执,愿意听她说说从前,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结果。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传呼机“滴滴”两声,是保卫部门值夜班的同志。 “陆同志,莫晓霞说想见你。” 听见这个名字,裴未抒眸底一暗。 想起前不久,几人一起在东海执行任务。 飞机上,眼见祁元柔要摔下去,他连忙伸出手。 却被莫晓霞一把抓住。 “敬轩哥,谢谢你拉住我。” 莫晓霞一个踉跄,却惊魂未定。 祁元柔却摔下了高空。 像是下意识的反应,直到将祁元柔救回来,裴未抒才松了口气。 他忘了她,可保护她已成了刻入骨髓的肌肉记忆。 索性高度不高,祁元柔受伤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