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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 长久的嘀声,响彻整个病房。 第九章 化为乌有
加入书架 A- A+ 夏思璇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刹那间,她的世界顷刻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她双手捂着脸,流不尽的眼泪淌进手心,呜咽破碎的声音也从指间一点点漏出来…… 翌日。 民政局门口,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着大厅内,神色略微不耐烦。 虽是清晨,但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阮离渊看了眼腕表。 十点整了,夏思璇还没来。 他拨通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 阮离渊皱起眉头,那个女人竟然放他鸽子? 他烦躁地摁灭烟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近。 阮离渊抬眼看去,便见夏思璇踩着阳光一步步向他缓缓走来。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蓦地出现了一副画面,与眼前的一幕重叠在一起。 他呼吸一紧,收敛了心思。 待她走近,他淡淡道:“你迟到了。” 夏思璇抿着唇,没有言语。 阮离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仿若经历了什么极大的悲恸,但神色看起来又极为平静。 他下意识地想问她怎么了,可这句话卡在喉咙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红色的结婚证换成绿色的离婚证,总共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拿着薄薄的证件,阮离渊却不知为何,心底又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沉闷感。 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上气。 眼见夏思璇要走,阮离渊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她:“里面是你要的三百万。” 夏思璇木讷的神色有片刻的松动,却没有伸手去接。 “已经不需要了。”她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打磨的血肉模糊。 阮离渊拧起眉。 这女人一会儿见钱眼开,一会儿又故作清高,几个意思? 又一阵心烦,让他口不择言:“不识好歹。” 他转身离开,刚才心底对夏思璇那抹莫名的情愫霎那间荡然无存。 夏思璇的眼帘颤了颤,掩去了眸底的悲伤。 三年交往,三年婚姻,整整六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她最后看了一眼阮离渊的背影,而后折返回到医院,处理哥哥的后事。 北岭陵园。 夏老母的墓碑之侧,多了一座新墓。 夏思璇跪在夏老御的墓碑前,看着以前活生生会笑会动的人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石碑,心里席卷而来的巨大痛苦让她情绪险些决堤。 她把买来的鸡蛋围绕坟墓摆了一圈,剩余的放在了墓碑前。 夏思璇席地而坐,拿起一个鸡蛋,一边剥壳一边流泪。 清澈的泪水掉在鸡蛋上,她轻颤着咬了一口,嗓音哽咽:“哥,我们一起吃鸡蛋,吃好多好多。” 她的哥哥,活了近三十年,一生却只吃过两次鸡蛋。 第一次让他进了抢救室,而第二次,却直接要了他的命。 来这人世一遭,怎么过得这样苦呢? 夏思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夏老御的遗照,低声呢喃:“哥,你终于可以吃你最喜欢吃的鸡蛋了……吃多少都可以了。” “若是有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那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夏思璇哽声说着,视线转向另一侧已经陈旧的墓碑,眼眶又是红了几分。 “哥,在那边要是看见妈,就帮我告诉她,这些年我很想她……很想,很想……但是她不在的日子里,是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哥,下辈子,让我保护你。” …… 处理好夏老御的后事,夏思璇没有片刻休息,继续回到博物馆工作。 之前莫向南送来的瓷碗耽误了很久,她熬几个通宵,提早将碗修复好。 洽谈区。 莫向南看着玻璃罩内的瓷碗,被修复得好似不曾破裂过一样。 看着夏思璇眼眶下的乌青,莫向南轻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用这么赶的……我隔三差五拿东西给你修补,只是找借口来见你而已。” 夏思璇移开视线,语气平淡而又不显疏离:“你是个很好的收藏家,以后记得爱惜它们。” “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如见你珍贵。”莫向南却深深地凝视着她。 “向南。”夏思璇顿了下,“我们是朋友。” 莫向南铝驺神色微僵。 半晌,他拿着瓷碗起身离开,背影格外寂寥。 夏思璇收了工具,有些疲惫地回了家。 睡了个昏天暗地后,她收拾整顿一番准备继续工作。 但在博物馆外,阮母站在车侧,似是专程在等她。 茶馆。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沉默凝固。 片刻,阮母打破了寂静:“这是给你的。” 她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夏思璇面前。 夏思璇迟疑地接过,拿出文件,标题赫然三个大字——辞职信。 她一瞬皱眉,有些惊愕地看向阮母。 “您为什么替我辞职?” 第十章 离开
加入书架 A- A+ 阮母神色冷漠:“全世界任何地方都需要修复师,不只有北岭。” “你们既然已经离婚,我不想有朝一日我儿子再和你在街头相遇,我也不想在北岭再看到你。”阮母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又绝情。 夏思璇的手指紧攥着信封,边缘都握出褶皱。 阮母的言下之意,她全都明白。 这是她给到自己最体面的离开方式,如若自己不同意,她会采取非常手段。 以阮家的势力,要把她从北岭赶走很容易。 夏思璇沉默之际,阮母再次开口:“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她说完,一刻都没有多待。 看着离去的阮母,夏思璇独自在原地坐了很久。 这段时间,她的身心都到达了崩溃极限的边缘,可她不敢停下来。 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想起哥哥,想起阮离渊,想起会让她痛苦的一切。 直到中午,夏思璇终于呼出沉重的一口气。 或许她现在的状态太过压抑,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调节情绪。 一直紧绷着,撑不住是迟早的事。 夏思璇拿着那封辞职信,缓缓地走到了馆长的办公室。 就这样,与过去告别吧…… 卢湾别墅。 夏思璇正在家里收拾东西,手机铃声响起。 “为什么突然辞职?”莫向南的声音传来。 夏思璇愣了一瞬,才低声回:“最近太累,想出去散散心。” 莫向南没再多问,径自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不过十几分钟,夏思璇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开门一看,外面站着莫向南和莫蓓蓓。 看着客厅中被整理好的箱子,莫蓓蓓皱起眉:“嫂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夏思璇有片刻的怔楞,都没注意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到处走走。” 莫向南沉思几秒,抬眼看向她:“法国那边有个古董拍卖会,你跟我去吧。” 夏思璇怔了怔,随即摇头:“不……” 莫蓓蓓见势,立刻劝说:“是啊嫂子,你就跟我哥一起去吧,你精通法语,我哥可是外语白痴,你给他做个临时翻译,正好也可以出国散散心。” 兄妹俩一唱一和,顺势就把夏思璇说的脑袋有些发晕。 最后还是莫向南赶走了莫蓓蓓,认真地跟她说:“思璇,你说过我们是朋友,那朋友之间帮个忙不过分吧?” 这个理由似乎没有什么缺陷。 夏思璇想了想,答应下来:“好,我跟你去。” 确定了行程时间后,夏思璇去了一趟阮家陵园。 她跪在阮奶奶的墓碑前,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放置好。 她低垂着眼帘,眼眶通红,声音很轻。 “奶奶,我这次……是来和您告别的。” “您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我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既然他已经把我忘得彻彻底底,那么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 “就当我从来都不曾拥有过他的爱,这几年的时光如一场梦,我该醒了。” “我,决定放弃了。” 夏思璇缓缓站起身,对着阮奶奶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奶奶,愿您在那边一切安好。” …… 三天后。 阮离渊出差回来,不自觉开车来了卢湾别墅。 车停下,他一时怔住。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他是来收拾东西的。 这栋别墅他已经送给了苏若兰,他不会食言。 在和夏思璇离婚之后,苏若兰找过他很多次,但他都用理由搪塞过去,没有见她。 也是在这段时间,阮离渊清楚,自己不想再和她有过多的交集了。 苏若兰对他而言,只是年少轻狂时在心尖短暂停留过的人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