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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愣了一会，清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沈先生，明明当初是你逼我嫁的。” “怎么？连听都不愿意听了。” 裴晋宣紧紧捏住苏凝月的下巴，疼得苏凝月皱了皱眉。 裴晋宣闻言松开了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将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他不能说，军令如山，一切都是机密，他什么都不能说。 苏凝月看着裴晋宣什么也不说的模样，眼睛里染了一丝疲累。 原来直到现在，她对于裴晋宣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他逼她嫁，她就必须嫁给别人。 苏凝月眼底的悲哀泄露了些许，她偏过头冷冷地说：“也是，在沈先生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物品罢了。” “所以，沈先生，我不值得你挂心。” 苏凝月说完头也不回地想要离开这里沉闷的氛围。 裴晋宣犹如被人攥住了呼吸，他抓着她的手，想要找回一些着力点，可却被甩开了。 他沉痛地说：“烟儿……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苏凝月闭上了眼睛，缓解了一下酸涩，可心底的悲哀不断地蔓延着，她甩开裴晋宣的手：“沈先生之前的话苏凝月不敢忘。” 苏凝月想起之前裴晋宣十分笃定的模样，他说她会愿意嫁的。 那样笃定和自负的语气，现在还说什么他没有这样想。 她自嘲一笑，突然间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裴晋宣了，她之前那样的相信她，可最后呢，还不是被骗了。 信任犹如一张纸，一扯就断了。 “沈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梨园了。” 就在苏凝月说了这句话的一刹那，裴晋宣抬头看着苏凝月，他猛地咳嗽几声，喉间的腥甜气息在他口腔里蔓延。 “为什么还要提他？” 裴晋宣喃喃自语地说，然后发疯一样攥着苏凝月的手：“为什么？为什么？” 苏凝月偏过头，忍着被攥着疼痛，沉默良久才说：“我不懂沈先生什么意思。” 明明他逼迫自己嫁了人，现在呢，却还要挽回她。 苏凝月眼底的悲哀更甚，她想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她不知道现在她应该信什么，她怕了，现在裴晋宣一个字她都不愿意信了。 之前她相信他的爱她的，可后来的种种推翻了她所相信的。 裴晋宣猛地扳正苏凝月的身子，他紧皱着眉头说：“看着我的眼睛！”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你真的要回去梨园。” 苏凝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裴晋宣冷笑一声紧紧捏住苏凝月的下巴：“你和许至君的相处中……” 然后手下发力，“你爱上了他对不对？” “是不是？” 苏凝月被捏得痛呼出声，然后狠狠咬住牙关，冷冷地点头。 裴晋宣一颗心不断地瑟缩着，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你过来只是为了我的病。” 裴晋宣冷峻着一张脸，缓缓开口。 说完任由心痛的感觉顺着心口蔓延全身，他轻柔地捧着苏凝月的脸：“你骗我的对不对？” 一双眼睛紧紧锁住苏凝月，眼底生出淡淡的希望。 苏凝月却只是说：“你弄疼我了，沈先生。” 第三十三章 触目惊心 裴晋宣松开攥住苏凝月的手，一张大掌猛地扫落书桌上的物品，狠狠地说：“不要叫我沈先生！” 说完倏忽之间砸落了书桌上的灯。 苏凝月被裴晋宣此刻的模样吓到了，但她的余光瞥见他的右手上被碎片扎出了血，一滴滴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苏凝月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担忧之色，她此刻也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强装镇定地说：“我去给你包扎。” 话音刚落就迈开了步子欲走，却被裴晋宣拉住了手：“不要走好不好？” 他用近乎哀伤的语气这样说，苏凝月鼻头一酸，险些流出泪来，但她生生忍住了。 苏凝月将眼底氤氲着的雾气抬手拭去，冷淡地说：“我是去给你拿药。” 话刚说完就被猛地推到了门口：“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和许至君……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对不对？” 苏凝月麻木的心又开始疼了，裴晋宣只要了解过她，就断然不会这样问。 她自嘲一笑，原来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 苏凝月眼底的悲哀逐渐蔓延着，却在瞥见裴晋宣手上的伤口以后，心猛的一抽。 然后推开了他，转身就往前厅走去。 裴晋宣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却断了一样，他跌坐在地板上，原来，她竟然连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对他说了。 苏凝月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靠在墙边神情落寞着的裴晋宣。 苏凝月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心，她放柔了语气说：“我给你包扎。” 她等了半晌，裴晋宣都没有反应，因为惦记着他的伤，她轻轻地处理着伤口，然后抬起头凝视着毫无反应的裴晋宣。 她看见了他眼睛里的空洞无神，苏凝月偏过头给他上药，然后裴晋宣猛地推开她：“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苏凝月却抓住了他的手，冷冷地开口道：“请沈先生配合，我得照顾好你。” 裴晋宣自嘲一笑：“照顾？”他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缓缓地说：“你会有一点点的心疼我吗？” 他捡起地板上碎落的灯罩碎片，他看着那片碎片，然后揽着苏凝月的肩膀说：“你会心疼吗？” 苏凝月的目光几乎都在那个碎片上。她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自己。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逐渐蔓延着。 裴晋宣垂着眼眸静静地说：“你不会心疼的。” 说完用那片碎片朝着自己已经上了药的手狠狠划去，鲜血顺着掌心滑落在地板上。 “可我疼。” 裴晋宣在地板上静静坐着，眼底的浓郁的悲哀近乎将他击垮。 苏凝月连忙抓住他的手还想给他上药，裴晋宣就那样坐着，可苏凝月就在这一瞬间，觉得她完全不了解裴晋宣，她印象里的裴晋宣，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的人。 裴晋宣坐了很久，任由着苏凝月为他上药，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你走吧，我放你走。” 苏凝月连忙看了过去，情不自禁地她上前轻轻抱了一下裴晋宣。 裴晋宣却反手推开了他：“不是要走吗？我让你走啊！”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像是要将肺都要咳出来。 他摸出怀里的绣着梨花的手帕，喉间的腥甜的气息再也忍不住了。 他“哇”的一声吐出了血。 苏凝月看着手帕上的血，触目惊心，她上前用手臂想要把裴晋宣扶起来：“医生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 裴晋宣沉默了会，然后在苏凝月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然后他推开了她：“走啊！” 他踉跄了几步，嘴角残存的血迹刺痛了苏凝月的眼睛，他看着手帕上的血迹自嘲一笑：“趁着我还没有反悔。” 第三十四章 对不起 苏凝月看了眼他手帕上的血迹，她担忧地看着他：“你还是要去医院的” 裴晋宣心头愈发觉得悲哀，她连留下来都只不过是为了照顾自己罢了。 她连心疼都不愿意给予自己。 裴晋宣只是摇了摇头，他嘲讽的看着苏凝月说：“我不用你照顾我！” 苏凝月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抱着裴晋宣。 裴晋宣感觉得到身上的温暖，却依然驱散不了他心里无尽的寒冷。 苏凝月等了片刻，才淡淡开口道：“那我走了。” 说完不忍去看裴晋宣受伤的眼睛，她怕自己再一次的心软，想来管家会好好照顾好裴晋宣的。 裴晋宣见苏凝月真的要走，心头绷紧的神经突然就断了。 他猛地把苏凝月抱起，苏凝月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挣扎着，他心头大痛地说：“你居然真的想走。” 苏凝月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惊叫起来：“放我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