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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律法罪行未定之前不祸及族人，但我看他们将军府就该满门抄斩！”

我听得出神时，萧故的声音传来：“百姓闲言碎语，你别听。”

他走到我身边，关上窗：“老将军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忧心。”

我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颤声问：“我父亲给我留了多少钱？”

萧故摸了摸我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萧哥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萧故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何况你的钱拿去还债赔偿也只是杯水车薪！”

可我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父亲被那么多人恨。”

萧故劝了两句，我依旧坚持。

最后，萧故只能妥协。

我们连夜盘查了父亲留下的资产，又将我身边所有金银细软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六万两白银。

夜色渐褪，我和萧故去了挨家挨户去还债。

六万两，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穷苦的难民们拿到钱，纷纷跪地：“谢谢宇文小姐。”

我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我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陆景明穿着红色飞鱼服，他拿出锦衣卫令牌：“宇文韫，你涉嫌参与宇文将军谋逆一案，现北镇抚司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铁铐，在我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我的手腕！

第5章

铁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我呼吸有些不稳：“陆景明，我有没有参与我父亲的谋逆，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陆景明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我的胳膊，就要押着我往外走。

却被萧故拦住：“你绝对弄错了！韫儿她不可能会参与将军府……”

“萧故，妨碍锦衣卫办案，你也想被刑拘吗！？”陆景明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萧故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萧故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陆景明，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陆景明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我走回了六扇门。

昏暗阴冷的牢里。

陆景明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陆景明朝着边上漏出一个孔洞的墙面瞥了眼。

一同审问我的陆明卉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我不说话，陆景明从一个黑盒中拿出一节血肉模糊的手指放在桌上：“看看。”

我扫了眼，脸色骤变！

那手指上的碧绿扳指格外眼熟，和父亲的一摸一样！

我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它却又被陆景明拿走：“我说要带你去登记婚书那日，宇文将军拒捕，受了不少伤。”

陆景明的话让我眼眶发酸。

我甚至不敢去想那日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陆景明去登记婚书？早去早回，父亲等你回来吃饭。”

我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陆景明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有孔洞的墙面。

片刻后，有锦衣卫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陆大人，如你所料，宇文虚中看到宇文韫哭后就招供了！”

我如遭雷击！

我顺着陆景明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孔洞，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陆景明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我的心啃噬成渣。

“陆景明！”我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陆景明躲了一下，没有看我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的脚步有些慌乱。

……

三日后，我被无罪释放。

走出六扇门地牢的那刻，我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萧故见我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我这几天肯定不好受，萧故也不再追问，带着我到边上的面摊吃东西。

我们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萧故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面陆大人付过了，以后常来！”

我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陆景明。

我不明白陆景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我红着眼起身从萧故手里拿过一堆铜钱，拍在陆景明面前。

“陆景明，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陆景明静静看了我许久，收起散落的铜钱后，从袖中里拿出一张写着地名的纸条。

“去这个地方，有颂师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我是真的不懂他了。

“陆景明，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陆景明将纸条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我垂眸看着那张纸条。

我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京城里没有一个颂师会接这份官司。

陆景明给的这张纸条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我颤手拿起纸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墨字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萧故看着我，语气迟疑：“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我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找颂师吧。”

“好。”萧故应声。

我们走出摊子，沿着江边往目的地走。

自从将军府出事之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走着走着，萧故轻声问：“你现在对陆景明……还喜欢吗？”

我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不是一路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丢不丢爵位，名声能否保住，只要能留下命，我都能接受。”

萧故的手抬起，却又是一顿。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我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萧故是父亲收养的义子，长于将军府，和我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我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萧故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陆景明没出现，我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个时辰后，柳府。

讼师柳家默接过我给的纸条，上下打量我：“这可是陆景明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我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柳家默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萧故护在我身前，接过了话题：“柳讼师，将军府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柳家默也正了神色：“将军府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日去六扇门申请探视，见到宇文老将军再说。”

我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柳家默打断：“不能。”

我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萧故看在眼里，郑重开口：“韫儿，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老将军的。”

我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柳家默交流了些案子的事，我们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府门，恰好遇见下值过来的陆景明。

对视间，我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萧哥哥，若把贪污的钱全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父亲减刑？”

毕竟，父亲为国立下无数战功。

萧故眸中闪过一丝迟疑，显然也不确定：“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我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宇文小姐长得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陆景明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心上。

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萧故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里面，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陆景明的脸！

第7章

陆景明身手敏捷。

微微偏头躲过萧故凌厉的拳锋，抬手握紧他的手臂：“放肆！你知道袭击锦衣卫是什么后果吗？”

萧故怒不可遏：“陆景明，你枉为……”

我颤着声开口制止：“萧哥哥，够了！”

萧故还想说什么，看了我一眼，沉着脸负气收手。

我凝望着陆景明俊秀的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年前，我送过你一个平安扣，麻烦你还给我。”

陆景明手掌下意识覆在心侧的位置，平安扣就放在那里。

东西送给他的时候，我说过：“听父亲说，这是母亲怀我的时候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陆景明一顿，抬手放在左胸口的衣襟处。

他一语不发地从心口处拿出那个平安扣，递了过来。

我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诧异之后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碰到，他就松了手。

“啪嗒”一声脆响，平安扣坠落在地，碎裂成数瓣。

我心口骤然紧缩，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

陆景明滚了滚喉结：“我……”

我抬头看他，眼里尽是哀戚。

“东西还了，我和陆大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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