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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些哄骗小欣的话，现在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她们不爱小欣没关系啊，妈妈会永远爱小欣。”

小欣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温念初心里酸楚非常，却还是勉强笑笑。

“真的，妈妈会带你离开，那里不会有人讨厌小欣。”

夜色渐深，沈淮序走进房间，轻声哄道：“我妈比较封建，你别太在意。”

温念初咬着唇，只觉得心里的酸楚快要将自己淹没。

她哑声问道：“沈淮序，你还记得在一起的时侯我说过什么吗？”

沈淮序一顿。

温念初道：“我说过，你如果爱上了别人，告诉我，我会给你自由。”

这句话，从来都是真的。

沈淮序心骤然慌乱起来，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小初，别多想，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这句话以后别再说了。”

温念初摇了摇头，靠在他怀中，眼底一片酸涩。

半夜，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

沈淮序点开信息，看了眼熟睡的温念初，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下床。

黑暗里，温念初睁开眼睛，听着客房的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红了眼眶。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温念初便下楼给小欣热牛奶。

刚到楼下，就见苏月瑶正坐在沙发上。

像是等了她很久，一见到她刻意撩开头发，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一晚上用了九个呢，他对你恐怕早已没有那种想法了吧？”

第五章

温念初攥紧手，淡淡道：“如果性爱是爱的话，那他爱的人可太多了。”

苏月瑶脸色一变，随即又笑了起来：“可只有我是不同的。”

“你们一周年的时侯是不是做过一个旅游手册？但他一直没有时间陪你去？”

温念初抿唇，没有回答，苏月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摆在她的面前。

温念初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那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沈淮序和苏月瑶的合照。

沙滩到戈壁，丛林到海洋……

“他不是没时间，只是曾经答应过我，这些地方只能和我去。”

“在我回来的这一年里，他经常借着出差的名义和我出去旅游，你等了九年的这本手册，我一年就全部走完了。”

她顿了顿，讥笑着看向温念初：“有时我很讨厌你，如果没有你，他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可有时也很可怜你，跟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心里最重要的却还是我。”

即便要离开了，可这句话依旧如同钝刀子狠狠撕扯着温念初的心脏。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温念初强撑着面色不变：“是吗？可是和他结婚的不是你。”

苏月瑶眸光微闪，唇角微扬。

“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等会是他会为你留在这里，还是会跟我走。”

话音刚落，卧室门被打开，沈淮序走下楼梯。

苏月瑶立即收起表情，低声道：“小淮，我要回医院了，儿子还在医院呢。”

沈淮序淡淡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伸手揽住了温念初。

“怎么不睡久点，早上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

他的语气亲昵，连苏月瑶出门都没再看她一眼，仿佛昨晚和苏月瑶之间的事不存在一般。

下一刻，沈淮序手机震动一声，他匆匆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

“公司临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

温念初淡淡看着前方，落地窗外，苏月瑶站在园中，笑着向她扬了扬手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扯了扯嘴角：“你去吧。”

沈淮序笑着亲了亲她的脸，才往外走去。

等他走后，温念初才拿出手机，邮箱的第一条，是加拿大移民通过的信息。

卧室。

温念初坐在床边，看着小欣乖巧喝着牛奶，勉强笑了笑。

“小欣，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你会选择爸爸还是妈妈？”

小欣不接思索道：“妈妈，因为小欣更爱妈妈，妈妈总是陪着我，爸爸却很忙……”

很多时候，沈淮序会问温念初，为什么小欣跟她更亲。

温念初只是笑笑：“因为你太忙了。”

忙着应付外面的彩旗飘飘，忙着抽时间和苏月瑶去旅行，唯独没有时间来陪他的小欣。

温念初看着小欣有些失落的眼神，心口一阵阵的发酸，紧紧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个孩子已经缺失了很多父爱，她该给她多少爱才能弥补这部分缺失？

温念初全然不知。

夜里电闪雷鸣，下了一场大雨，气温瞬间又降了下去。

半夜的时候，小欣忽然唤了一声：“妈妈、爸爸……”

温念初睁开眼，却发现孩子不住的抽搐着，脸色刷白。

她心口猛揪，连忙抱着孩子开车直奔医院。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直皱眉：“肺部大面积栓塞，支气管的情况也不理想，家属要做好准备。”

温念初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瞬间便空白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虚弱瘦小的小欣，一寸寸的凉意缓缓升到了心底。

小欣小小的手，紧紧握住她的食指，喃喃道：“妈妈，爸爸是不是又不来了……”

温念初心尖一疼，哑声道：“爸爸在来的路上了，小欣乖乖的，妈妈去接他。”

她说完，迅速走出病房，打通了沈淮序的电话。

“小欣病了，来医院……”

她刚开口，那边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温念初一顿，只觉浑身血液都瞬间被冻结了。

“是谁？”沈淮序的声音有些远，带着粗重的呼吸。

随即苏月瑶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骚扰电话，麻烦不要再打来了。”

“我们在办正事~”

第六章

如晴天霹雳般，温念初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那边嗤笑一声挂了电话，徒留她愣愣站在原地。

过了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再打电话回去，那边却已经是无人接听。

她紧握着手机，良久，才迈着僵硬的双腿，缓缓往病房走去。

病房内，小欣脸上透着病态的白，小口喝着粥。

温念初看着，心中痛楚难当。

小欣抬头看见了温念初，期待地问：“爸爸呢？”

温念初喉间有些哽咽，拿出一个小狗玩偶递给小欣：

“爸爸来了，只不过公司有事来不及看小欣，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小欣看着小狗玩偶的大眼睛，却没有丝毫开心，稚嫩的声音中夹杂哭腔。

“妈妈，爸爸没有来是吗？”

温念初喉间苦涩，想要再解释，却什么谎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是紧紧抱着小欣的肩膀，心中阵阵酸涩。

她和小欣消失了一整天，没有人发现。

直到晚上，沈淮序才发来信息，问她们怎么不在家。

温念初看着那条短信，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只见空旷的客厅里，沈淮序和苏月瑶毫不避讳地在客厅里接吻。

而苏月瑶身上竟还穿着她的睡衣！

温念初心中骤然刺痛，同时却又觉得荒谬。

从未想过原来艺术真的来源于生活。

看着画面中浓情蜜意的两人，她再没有丝毫念想，只是闭了闭眼，按灭了屏幕。

隔天，医生看着报告，说：“呼吸衰竭，住院也没用，只能在家里多注意。”

温念初看着小欣苍白的脸，心中发酸。

匆匆去前台办理出院手续，刚到大厅，却又猛地怔住了。

她看见沈淮序和苏月瑶正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往外走。

一序一右，如同一家三口。

隔得很远，她看不清沈淮序眼底的神色，只能看见他和苏月瑶嘴角不住的笑意。

下一刻，沈淮序也看见了她，条件反射般松开了孩子的手。

那孩子疑惑地看他：“爸爸，怎么了？”

爸爸？

温念初僵在了原地，心顿时冷了下去。

苏月瑶笑着说：“小轩乱叫的，小孩子的话，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嘴上在道歉，可眼底却是不加掩饰的得意。

温念初抿唇，想要说些什么，却陡然看见孩子身上的护身符，所有的话瞬间僵在了嘴角。

那是沈淮序五年前生病，她三跪九叩去庙里为沈淮序求的。

后来他病好，红着眼睛承承诺一定绝不离身。

如今却挂在了苏月瑶的儿子身上。

温念初背脊僵硬，体内的血液被阵阵寒冷凝固。

她看着沈淮序，心中被失望填满，只剩下一阵阵酸冷。

良久，才艰难地开口：“小欣病了，去看看她吧。”

或许是出于心虚，或许是真的担心小欣。

沈淮序闻言没有丝毫推脱，匆匆送走了苏月瑶和小轩，往病房走去。

一路上，温念初一言不发。

看着温念初淡漠的神色，沈淮序解释道。

“月瑶从小娇生惯养不会带孩子，我只是去帮帮她，你别多想。”

“娇生惯养？”温念初苦笑一声。

她又何尝不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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