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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杀过人，更没吃过人，也不晓得人类好不好吃……

顾子衿摸了摸它脑袋上的鳞：“别气，我自有办法。”

山神大人有办法？

水蚺竖瞳盯着那几个人开山凿洞的背影：“嘶嘶，是哦！山神大人神力无边，区区几个人族，定是难不倒大人。”

半人高的深洞挖掘起来难度其实不大，尤其青云山不是石山，有矮子在就更好弄了，不到半天几个人就挖出一条深约十米的洞穴来。

“差不多了吗？”

运土运得实在是累的一个壮汉擦擦额头上的汗喘息着问：

“这才哪到哪？”

牛子哥展开图纸：“再挖个三十米，这样方能确保把青云山毁掉。”

其他人凑过来一起看图纸：“这么深，咱们带的这些火药够使么？”

“怕是不太够……”牛子哥也很担心：“那要不咱们再去两人去找大人弄点过来？”

这可以！

想躲懒的几个人当即争先恐后的表示自己可以去。

牛子哥却直接喊了一个跟自己亲近的人：“你们先挖着，我跟肉包去扛就行了，早点完活，早点能下山，那么咱们就能早日享受平淡的生活。”

其他人都是以他为首，心里纵然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都是最后一次干活了，往后……往后他们到了陌生的村子上还得相互扶持呢！

牛子哥和肉包刚往山下走二十来米，忽地听到耳边传来响亮的雷声。

再一抬头，就看到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住，豆子大小的雨点就朝他们劈头盖脸的打去。

打在身上的感觉，别提多疼了。

“牛子哥，咱们要回去避雨么？”

肉包大声喊：这雨来得又急又快，不大声说话根本听不清。

回去避雨？

牛子哥果断摇头，也大声喊：“反正都湿了，赶紧跑！”

两人这才拧巴着一起往山下跑，他们刚跑一会儿，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山坡上连土带树都往下倾斜——

他们十个弟兄一起挖的洞也直接被掩盖住。

“山，山神发怒了……”

肉包哆哆嗦嗦开口，腿都打颤。

眼瞅着他们二人也要被泥土覆盖住，牛子哥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就开始跑：“跑，快跑……”

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爆发力总是惊人的，就算天上还下着滂沱大雨，二人也是健步如飞，每每在身后山上滑下来的泥土要将他们掩埋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再次加快速度。

等终于跑到山下安全了的时候，二人已经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地。

雨恰巧也停了。

肉包被吓得不轻，直嚷嚷着：“山神发怒……”

牛子哥忍不住老泪纵横，喊着被埋了的八个弟兄名字：“地蛋！二柱！小鱼……”

山上。

顾子衿和水蚺冷眼看着这一切。

水蚺有点疑惑：“嘶嘶，大人，不弄死他们吗？”

刚刚山神大人明明可以把这两人一起埋进去的，却不知道为何非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顾子衿拂了拂衣袖：“总要有人回去报信，告诉他们这里危险的程度，如果不信邪，他们大可再派人来。”

反正结果都不会好。

来多少，她就留多少。

“嘶嘶，山神大人英明威武！”

水蚺扭曲着蛇尾，小意逢迎。

顾子衿拍拍他的脑袋，然后一神一蛇都看向那个被掩埋的洞穴方向：“走去看看。”

这是她第一次出手要人性命，而且还一要就是八条人命，要说她有何感想……

第73章 新生

如果是成为山神之前，她是连打伤人这本事都没有的，现在么……

历代山神记忆中横尸遍野，死伤无数的场景都有过，所以她心中并无波澜。

由于她的刻意为之，这场短时间的大雨冲塌的只是这一片，甚至其他地方的雨都没这么大，像山神庙那边都有零星的毛毛细雨，不会影响施工。

感受不到属于人的生气后，顾子衿双目微闭，张开手臂，手心向上，一股浓郁的生机从她的周身传出，然后就看到刚刚还经历过山体滑坡的地方，倒塌的树木重新立起来，扎根。

野花杂草也纷纷钻出泥土，不过顷刻间，这里除了外表裸露的泥土与其他地方不同，花草树木什么的已经跟周围的景色连为一体。

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曾经被几个大汉凿出过十余米的深洞，也看不出泥土深处已经掩埋的八具尸体和颇具有分量又受了潮的火药。

牛子哥跟肉包跌跌撞撞找到‘上家’把山上发生的事情一说，‘上家’都忍不住皱眉：“真这么邪性？”

“绝对啊！”

牛子哥粗着嗓子咆哮：“你都没看到就那一瞬间，那雨，那土……”

想到死里逃生的画面，牛子哥心有余悸到话都说不全了。

‘上家’听后沉默半晌：“你们哥俩先等着，我去禀告一下。”

“还禀告啥？”

肉包急冲冲地开口：“我们那八个弟兄就埋在那里，赶紧叫上人带着工具一起把他们挖出来，说不定还有活口呢？”

“啊对对对！！！”反应过来的牛子哥也跟着催促：“这可是八条人命啊，都是为了你们做事，你们可不能不管！”

处于焦急状态的两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这位‘上家’眼神都冷了下来，还在那里催促他赶紧去叫人。

‘上家’也不说话，等两人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慢慢住了嘴，他才冷声道：“说完了？”

“……嗯。”

“既然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您说，您说。”

“你们那几个弟兄被埋了多久？

雨势有多大？

你们从青云山上下来到这里又走了多久？

你还记得你们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么？如果真要我带人去挖，那人数若是太少，能把尸体挖全就算不错，若是人数太多……纵使大人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保你们安然无恙。

所以，求我去挖你弟兄的时候先考虑仔细了。”

牛子哥，肉包：“……”

他们从山上下来到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按照当时的塌方速度和雨量，那八个兄弟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真的要兴师动众去挖尸体的话……

“那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牛子哥吞了吞口水，虽然心里已经放弃了那八人，可这话他不愿从自己嘴里说出，只能求助于旁人。

‘上家’垂下眼眸，一脸高晨莫测：“建议就是放弃挖掘，等待我禀明主人后在做商议。”

肉包当即就要暴起，不同意这么干。

但是牛子哥陡然拉住他，冲他摇摇头：“大人说的对，小鱼他们已然是活不成了，可咱们还活着，咱们要连着他们的份好好活着！”

肉包：“……”

连牛子哥都这么说，他也只能这样，谁让他们自己本身就立不正呢？

青云山的这场山体塌方，除了活着下来的牛子哥和肉包亲眼见着了那有多恐怖，其他人竟是一点都不知道青云山还发生了这么惨烈的事。

尤其是在山神庙继续施工的人们，那一阵毛毛雨下得本来很是炎热的天气带来不少凉意，许多人甚至大赞：“当真的山神体恤，老天有眼呐！”

他们刚嫌热，就下起了不影响工程的毛毛雨，不是山神显灵是什么？

当即，众人混着泥土对着半成的山神像跪下，拜了拜，直喊：“山神大人保佑！”

他们身上的愿力化为一缕缕细线钻入顾子衿的身体里，顾子衿能感觉到自己强大了一点点，不多，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

所以，这就是历代山神记忆里的除了本来就有的呼风唤雨之能外，还能靠外力增强自身的愿力？

有趣！

“走，回到溪水里玩玩去，那里的水应该深了不少。”

她可以试着潜水玩了。

这雨她下得虽然片面，但山上溪水都是互通的，这里下得大，那片水潭肯定积攒了更多的水，没死之前，女娘们戏水最多不过是脱去鞋袜把脚伸进水中荡两下。

现在么……

她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

洗澡去！

整个身体潜入水里，顾子衿甚至能在水里自由的呼吸，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条鱼，水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讲都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到了水里，水蚺就越发的淘气，不过，它只敢对着顾子衿扭曲两下，过多的玩闹，却是不敢的。

毕竟，这位可是山神大人。

玩够了的顾子衿从水里一出来，天色就已经变得暗沉了，天上挂着一颗明亮的星星，她飞身到一块巨石上，整个人就这么躺着，脑子放空啥也不想。

……

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子衿猛地睁开眼，入眼就是漫天繁星，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青云山脉发生的一点点意外。

有许许多多的动物，正在往青云山脉里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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