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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焕的意识越来越混乱。

他看着祁舒宁，但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实则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无意识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系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系统说会帮我除掉挡路的人，是系统让柯景砚得了病，但柯景砚要死是他自己的想法……就算他没摔死，系统也不会让他活着的。”

“哈哈……我还不算输。到头来，我和柯景砚谁都没得到你，我还不算输！”

陈景焕挣开祁舒宁，大声地笑着。

笑着笑着，他又开始流泪。

最后他突然拽住了祁舒宁的裤脚：“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起来？你只是书中的角色，怎么能对抗系统？它明明已经消除了你的记忆！”

第22章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几个医生护士听到这里的动静觉得不对想进来看看。

不料看见眼前一幕，个个都怔在了原地。

他们只能看向祁舒宁：“祁医生，这……”

祁舒宁垂眼淡凉道：“他疯了，带去精神科看一下吧。”

那个“疯”字刺激到了陈景焕，他看着逼近自己的一群人，慌乱地手脚并挥起来：“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祁舒宁，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那几个医生护士齐齐将陈景焕摁在病床上，然后用带子绑住，推着出了病房。

他的声音也在走廊中越来越远。

直到听不见了，祁舒宁才捂着心口，撑着手臂坐在了病床边上。

疼，很疼。

从她做了那个梦开始，她的心脏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陈景焕口中的系统，祁舒宁不知道。

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什么系统的力量对抗。

她只是在梦见柯景砚、梦见他和自己说要她忘了他之后，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像陈景焕说的那样，她和柯景砚并没有多少交集，“柯景砚”为什么在要在梦里三番两次地强调，要她一定忘了他？

祁舒宁觉得诡异，那股无形的力量越是要她忘记，她反而越不要忘记。

她看着柯景砚离自己越来越远，脚下却像是陷入泥潭一样动不了。

她便用尽所有力气，一点一点松动了那束缚着她的力量。

那是个很艰难的过程，祁舒宁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真的在和她拉扯。

最终，她在梦里好像扯断了自己的手脚那样疼，才终于能动，终于追了上去。

也终于想起了柯景砚。

而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脏就开始疼，像是心绞痛一样。

可好好的她怎么会得病？

刚才陈景焕说柯景砚的病就是系统搞出来的。

她这才想到，自己的病可能就是和系统“对抗”产生的后果。

但是柯景砚还没找到……

如今系统也不见了，她该去哪里找柯景砚？

其实祁舒宁早该察觉到不对劲的。

她第一次见到陈景焕，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一拍。

她的目光就像是被他拉着走一样，直到他消失不见，她的心跳才属于她自己。

当时她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于是在心底问自己。

但霎时就有一个回答告诉她，那是喜欢。

是一见钟情。

太具体了不是吗？怎么会有人告诉自己那是一见钟情？

现在想来，那是系统给她的答案，为了就是混乱她的思绪。

可后来只要陈景焕在，她总是忍不住去看他，脑海里也常常出现他的脸。

而那段时间，柯景砚明明就在她身边，他的存在感却还是最低的。

她常常还会忘记柯景砚，忘记一天下来与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祁舒宁怀疑过的。

但全都被系统给出的答案一一糊弄过去。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柯景砚的离去，她太过伤心，动摇了对陈景焕那虚假的“好感度”，陈景焕不会让系统强制洗去她的记忆。

她不会发现异常。

如今，眼下此时此刻的祁舒宁再也没有被系统影响。

她捂住隐隐刺痛的心口，无比确定——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柯景砚。

有人篡改了她的爱意，并杀死了她的爱人。

第23章

祁舒宁忍着心脏的痛楚离开医院，然后去了一趟警局。

然而结果如她所料——

警方当天就派人重新在山谷中寻找过柯景砚。

考虑到他可能坠入水中，警方还特意去了河水的下流，并找了几个擅长游泳的警察入水找寻过。

但到处都没有柯景砚的身影。

“很遗憾，虽然没有找到柯先生的尸体，但他跳伞降落时没有开伞是不争的事实。”

“他要么是坠到哪个山谷的缝隙当中，要不就是沉在了水底。生还的可能性……很小。”

祁舒宁预料到了。

就算柯景砚侥幸活了下来，系统也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恶化的脑瘤……

祁舒宁一双眼睛彻底失去光采。

她对面前的警察道了一句谢谢，转身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她眼前忽而一黑，紧接就直直倒了下去！

“祁小姐？！”

……

某处山谷，一双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慢慢睁开。

他在哪儿？

柯景砚捂着刺痛的头慢慢坐起来，感觉到身下是石头的质地，而周围传来水滴落的回响。

像是在一个洞穴。

他怎么会在这儿？

柯景砚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下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他从自己的生日宴上离开后到了跳伞基地，那时他便已经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

他对这个世界本就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与其病发后狼狈死去，他刚愿意死于他最喜欢的运动中，死在山清水秀之间。

就算警方来调查，他是主动放弃开伞，是自杀，也签订了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可现在……他竟然没死？

发生了什么？

柯景砚的记忆停止在他撞向一块大石头之前，他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撞到了。

因为他完全不记得疼。

如果死了，应该是很疼的吧。

柯景砚搞不清状况，想着再缓一会儿，再起身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冷漠陌生的声音倏然在他耳边响起。

【第99次攻略任务失败，正在归还宿主所有记忆，记忆加载中……】

柯景砚狠狠一怔，被吓了一跳。

但还没来得及出声质问是谁，一道白光就在眼前闪过。

紧接着他脑海里就像是被硬生生塞进来一大团东西，拥挤到他的头快要炸裂开来——

那是很多回忆，很多很多回忆。

这些记忆一点点展露在柯景砚眼前，连成一段又一段的过往。

柯景砚被迫接受这些回忆，心也在回忆中一点点冷了下去。

原来，在他十八岁那年，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它说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祁舒宁是这本小说里的女主，而他柯景砚是男主。

它是来帮他攻略祁舒宁的，只要祁舒宁对他表白，那么任务就算是成功，这本小说也算是迎来最终结局，以后不会再有系统打扰他们的生活。

事实上，柯景砚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他开始了攻略祁舒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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