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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小说沈清墨,萧珩杏林春深H小说(沈清墨,萧珩)已更新+番外篇章(杏林春深H)无广告

api 悠悠分享网 2025-07-14 23:49:19 8

萧珩的身影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带来的涟漪在营区死寂的绝望中迅速扩散,却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他离开后,窝棚里只剩下沈清墨粗重的喘息和营区深处那永不间断的、如同地狱背景音的咳嗽与呻吟。

希望点燃了,但冰冷的现实如同刺骨的寒风,瞬间让她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方案有了,支持似乎也有了承诺,但如何在这炼狱般的营区里,让一群被死亡和枷锁压垮的灵魂,听从她的指挥,去执行那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沈清墨靠在冰冷的土墙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急。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首先需要的是“人”。几个能压住场面、能执行命令、能在混乱中稳住阵脚的人。萧珩说会让赵七带几个人过来听她调遣。赵七是谁?她不知道,但能被萧珩点名,想必不是庸手。这是外力。

但更关键的,是营区内部必须有人站出来!必须有人愿意相信她,愿意为了渺茫的生机去拼一把!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逡巡,如同猎鹰搜寻着可能的猎物。那个带着小女孩、在流放路上死死护住孩子的年轻妇人?眼神里有绝望,但更有对女儿强烈的保护欲。那个头发花白、咳得撕心裂肺、却曾在驿站试图分她一点水的老秀才?虽然病弱,但眼神里尚存一丝读书人的清明。还有那个……在混乱抢夺“神药”时,试图保护被踩踏少年的中年汉子?他身材不算魁梧,但眼神里有股底层人特有的、被生活磨砺出的韧劲和一丝未泯的义气。

就是他们了!沈清墨心中有了计较。

她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蜷缩着,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营区里的一切动静。她在等待,等待萧珩承诺的物资和赵七的到来,也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营区深处的咳嗽声似乎更加密集了。那个淋巴结肿大的老者已经没了声息,只有他儿子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在寒风中飘荡。死亡的阴影更加浓重。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窝棚外传来了压抑的、整齐的脚步声,不同于流放犯的拖沓。

沈清墨猛地睁开眼。

阿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警惕模样。他身后跟着三个精悍的汉子。为首一人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身形挺拔,穿着与阿武类似的深色劲装,腰间挎刀,行走间带着一股剽悍的军人气息。他便是赵七。

赵七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沈清墨身上扫过,掠过她脖颈的枷锁和脚踝的铁镣,最后落在她那双沉静得不像话的眼睛上,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异,随即归于一片毫无波澜的冷硬。

“沈姑娘,”赵七的声音低沉,干脆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简洁,“奉主人令,赵七带王虎、李豹,听候姑娘差遣。”他侧身,露出身后两个同样精悍、眼神警惕的年轻护卫。

沈清墨心中一凛。好强的气势!这绝不是普通护卫!更像是……百战精锐!萧珩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但此刻,这三人是她急需的力量!

“多谢。”沈清墨点头,声音同样简洁。她站起身,沉重的枷锁哗啦作响。她没有废话,直接指向营区深处那片哀嚎最密集的区域:“赵七大哥,劳烦你带两位兄弟,立刻去疫病最重的那片窝棚区,维持秩序!将已经出现发热、咳血、淋巴结肿大症状的病人,强行集中到营区最深处、下风口那几间彻底废弃的窝棚里!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反抗者,武力制服!但尽量……不要伤人。”

她的命令清晰、冷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赵七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抱拳沉声道:“得令!”他转身,对王虎、李豹一挥手,三人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融入黑暗,朝着那片死亡区域扑去!

紧接着,窝棚外传来骚动、呵斥、以及几声惊恐的哭喊和反抗的怒骂!赵七三人显然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以最粗暴有效的方式执行命令!混乱很快被压制下去,只剩下绝望的哭泣和被拖拽的哀鸣。

沈清墨知道,这很残忍,但这是必须的第一步!隔离传染源!否则,所有人都得死!

外援开始行动了。现在,是营区内部!

沈清墨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枷锁,哗啦作响地走出窝棚。冰冷的寒风瞬间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周围窝棚里那些被惊动、惊疑不定探出头的流放犯们。

她走到营地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泥地上。那里,昨夜衙役扔下的“驱瘟神药”纸包被踩得稀烂,混合在泥泞里。

“都听着!”沈清墨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声音在寒风中陡然拔高,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营区的哀鸣和寒风!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戴着沉重枷锁、站在寒风中的女囚身上!

“瘟疫!是肺鼠疫!”她开门见山,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高热!寒战!咳血!淋巴结肿大!传染极快!无药可医!染上必死!”

赤裸裸的死亡宣判,让本就惊恐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绝望的哭喊和咒骂再次响起!

“安静!”沈清墨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想活命的,就给我闭嘴听好!”她指着营区深处,赵七他们正在强行隔离的区域:“看见了吗?官府不管我们!把我们丢在这里等死!但有人管!”

她的话让混乱的人群一滞。

“城里的萧公子!他给我们送来了活命的机会!”沈清墨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不容置疑的坚定,“石灰!布匹!粮食!药品!马上就到!但这些东西,救不了等死的人!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她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地重复了防疫方案的核心:分区隔离: 病人集中红区(深处);接触过病人的进黄区(外围观察);没病没接触的,集中到入口附近绿区(她和赵七等人所在区域)!各区之间设隔离带,严禁乱窜!

人人戴口罩: 立刻撕下衣服内层最干净的布,叠几层,捂住口鼻!没布?找破布烂絮!必须遮住!

水源煮沸: 城墙根积水坑的水,必须烧开了喝!绿区马上支锅!

挖深坑厕所: 所有人排泄必须去指定深坑!拉完埋土!严禁随地大小便!

焚烧垃圾尸体: 病人的呕吐物、污染的布草、尸体……全部集中焚烧!“谁负责?”有人惊恐地喊道,“去红区照顾病人?那不是送死吗?!”

沈清墨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人群,定格在那个老秀才身上:“张秀才!你懂草药!红区由你牵头!组织几个胆子大的、身体好的进去照顾!我会给你们提供口罩(布)和……可能的防护(等物资)!进去的人,每日额外多分粮食!”

她又看向那个护着女儿、眼神惊惶的年轻妇人:“刘家娘子!你带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负责绿区每日巡查!检查大家有没有发热、肿包!发现可疑,立刻报告!”

最后,她的目光锁定了那个在抢夺中试图保护少年的中年汉子:“陈大!你带几个有力气的男人,负责挖厕所!搬运物资!维持各区秩序!尤其是看住隔离带!谁敢乱窜,给我打回去!打死了,也比让瘟疫传开、大家一起死强!”

被点名的几人,脸上瞬间充满了惊愕、恐惧和挣扎。去红区?巡查?挖死人坑?这……这简直是催命符!

“凭什么听你的?!”人群中响起不服的吼声,是那个抢夺药包的壮汉,“一个戴枷的囚犯!妖言惑众!谁知道你跟那姓萧的安的什么心?!”

“对!官府都管不了!她能行?”

“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质疑和骚动再起。

就在这时,营区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和车轮声!

只见几辆蒙着油布的骡车在几个灰衣人的护卫下,停在了营区外。没有衙役,没有官差。灰衣人动作麻利地卸下货物:一袋袋沉重的生石灰!一捆捆虽然粗糙但干净厚实的土布!几大袋粮食(杂粮为主)!还有十几个崭新的木桶和瓦罐!甚至还有几坛烈酒!

物资!真的来了!而且数量远超想象!

这无声的、却又无比雄辩的事实,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质疑!人群的目光从惊恐、怀疑,瞬间变成了震惊和……一丝狂热的希望!

“想活命的,就动起来!”沈清墨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号角,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我刚才说的,各司其职!赵七大哥的人会协助你们!谁敢偷懒、谁敢破坏规矩、谁敢乱跑乱窜——杀!”

最后那个“杀”字,带着凛冽的寒气,配合着赵七那边传来的、对反抗隔离者的强硬呵斥和压制声,瞬间镇住了场面!

被点名的张秀才、刘家娘子、陈大等人,看着那堆实实在在的物资,又看看沈清墨那双在寒风中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终于一咬牙,站了出来!

“我……我去红区!”张秀才佝偻着背,剧烈咳嗽了几声,眼神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我……我负责巡查!”刘家娘子紧紧搂着女儿,声音颤抖却坚定。

“挖坑!搬东西!交给我陈大!”中年汉子撸起袖子,吼了一声,招呼了几个相熟的汉子。

混乱的营区,如同一个被强行启动的巨大机器,在绝望的泥沼中,开始发出艰涩、笨拙,却顽强不屈的运转声!

工作场景:沈清墨线:

组建医护队: 张秀才带着三个同样病弱却咬牙站出来的流放犯(戴着沈清墨临时撕布赶制的简易口罩,权当心理安慰),在赵七手下王虎的“护送”下,战战兢兢地进入了如同地狱的红区。沈清墨无法进入(枷锁限制,自身安全),只能隔着远远的隔离带(用碎石和烂木头堆起的矮墙),嘶哑地指挥:

“把所有病人集中!按症状轻重分开!”

“呕吐物、排泄物用土掩埋!污染的布草收集起来!”

“用烧酒擦拭病人额头、腋下降温!没有烧酒就用冷水!”

“喂他们喝温热的淡盐水!没有盐?想办法!”

培训巡查队: 刘家娘子带着几个胆战心惊的妇人,在绿区边缘。沈清墨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亲自示范:

如何用手背快速试探额头温度。

如何检查颈部、腋下、腹股沟是否有淋巴结肿大。

如何询问咳嗽、寒战等症状。

“发现异常,立刻报告!不许隐瞒!隐瞒者,等同杀人!”

指导消毒: 绿区中央,几口从废弃窝棚里扒拉出来的破铁锅架了起来,下面燃烧着收集来的湿柴(浓烟滚滚)。沈清墨指挥着人将木桶瓦罐里的积水坑的水倒入锅中煮沸。

“所有喝的水,必须煮沸一炷香时间!”

她亲自示范,如何用生石灰加水,配成浓稠的石灰乳(刺鼻的气味弥漫)。“厕所周围!病人居所周围!每天泼洒!泼厚一点!”

烈酒被严格管控,只用于接触病人后的手部擦拭(条件有限,聊胜于无)。

组织生产: 她撕下萧珩送来的干净土布,示范如何制作多层、相对有效的简易口罩。刘家娘子带着妇人们立刻开始赶制。布匹有限,优先供给红区医护、巡查队和维持秩序的陈大等人。

照顾小桃: 间隙中,她拖着枷锁回到角落,给小桃喂水喂食(用煮沸后冷却的水),检查她的伤口(玉露生肌膏效果显著,结痂良好),用温水为她擦拭身体降温。这是她唯一能汲取温暖和力量的时刻。小桃虽然虚弱,但眼神清亮了许多,看着自家小姐忙碌的身影,充满了依赖。她的体力在飞速消耗。沉重的枷锁每一次移动都如同酷刑,磨破的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疼。喉咙早已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前阵阵发黑。但她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眼神锐利,声音嘶哑却清晰,在混乱的营区里穿梭指挥,哪里需要就出现在哪里。那瘦弱单薄、戴着枷锁的身影,此刻却如同定海神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折的坚韧力量。萧珩线(隐于幕后,但无处不在):

物资保障: 后续的物资源源不断地在深夜或黎明前送达营区外,如同精准的输血:更多的石灰、布匹、粮食(甚至出现了少量肉干和珍贵的盐)、烈酒、工具(铁锹、斧头)。每一次送达,都无声地稳固着沈清墨的权威和营区摇摇欲坠的希望。

武力威慑: 赵七、王虎、李豹三人如同三尊煞神。陈大负责内部秩序,但遇到真正的刺头(如那个抢夺药包的壮汉试图冲击隔离带抢夺粮食),赵七会毫不留情地出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击制敌的狠辣,瞬间震慑所有人!他们维持着隔离带的不可逾越,保障着物资分发的基本秩序。

情报支持: 阿武会定期出现在沈清墨附近,简短地传递信息:

“城内东区疫情最重,已失控,府衙束手。”

“府尊张大人已知营区举措,未表态,但默许。”

“周边村落发现零星病例,恐有蔓延之势。”

这些信息让沈清墨对整体局势有更清晰的把握。

暗中守护: 沈清墨没有察觉,但当她因极度疲惫而踉跄、或是深夜独自在窝棚外查看隔离带时,总有一道隐在暗处的目光在注视着她,确保没有意外发生。艰难推进:

防疫工作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阻力和牺牲。红区如同地狱: 张秀才进去不到半天,就有一个帮忙的流放犯开始发热,被紧急隔离。绝望的哭嚎、恶臭的气息、死亡的阴影时刻笼罩。张秀才自己也在强撑着,眼神日益灰暗。

恐惧与抵触: 绿区的人对黄区(观察区)充满恐惧,不愿靠近。黄区的人则因为被隔离而充满怨气和恐慌,试图冲击隔离带的情况时有发生,全靠陈大带着人和赵七的武力威慑才勉强压住。

物资消耗: 石灰、布匹消耗巨大。粮食虽然不断补充,但杯水车薪,只能保证最基本的稀粥度日。

死亡依旧: 红区每日都有人死去。尸体被陈大带人用浸过石灰水的粗布包裹,抬到远离营区的下风口深坑掩埋(浅坑很快被尸体填满)。每一次掩埋,都让营区的绝望加深一分。沈清墨只能强忍着悲恸,下令必须深埋、撒厚石灰!

小桃的病情: 小桃的腿伤在玉露生肌膏的作用下稳定愈合,但营区恶劣的环境和瘟疫的阴影,让她变得异常沉默和惊惧,时常在睡梦中惊醒,紧紧抓着沈清墨的手。沈清墨的心时刻悬着,只能给予她更多的陪伴和鼓励。然而,希望也在绝望的土壤中顽强地萌芽。绿区在严格的隔离和消毒措施下,除了最初几个有接触史的人转入黄区,暂时没有新发病例!这微小的成果,如同黑暗中的烛火,让坚持的人看到了希望!

刘家娘子带着巡查队越来越熟练,每日的晨晚巡查成了营区固定的秩序。

煮沸的热水供应,大大减少了因饮用生水导致的腹泻(一种常见的、会加速死亡的因素)。

简易口罩虽然简陋,但至少阻隔了部分飞沫。营区里的咳嗽声(非瘟疫引起的)似乎减少了一些。沈清墨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绿区、黄区边缘、焚烧点、水源地之间奔波。她的脸瘦削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出血,脖颈和脚踝处被枷锁磨出的伤口反复裂开、结痂,又被粗糙的布料摩擦,始终无法愈合,在汗水和污垢的浸泡下,边缘红肿发炎,带来持续的灼痛和低烧。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好几次,在指挥烧水或查看石灰泼洒情况时,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差点栽倒在地。全靠旁边眼疾手快的刘家娘子或陈大及时扶住。

“沈姑娘!您歇歇吧!”刘家娘子看着沈清墨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心疼地劝道。

“是啊,沈姑娘,这里有我们盯着呢!”陈大也粗声附和。

沈清墨只是摇摇头,推开他们的手,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不能歇……红区那边……水……水烧开了没有?”她的目光依旧锐利,死死盯着每一个环节,仿佛一旦松懈,这脆弱的防线就会瞬间崩溃。

赵七站在稍远的地方,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眼中的警惕和审视,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取代。这个女人……她对自己,比对敌人还狠!她那被枷锁磨得血肉模糊的脖颈,她那摇摇欲坠却始终挺直的脊背,她那嘶哑却依旧清晰的指令……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坚韧。这绝非一个养尊处优的侯府弃妃该有的样子!

夜幕再次降临。营区里点燃了几堆篝火,驱散着些许寒意,也焚烧着收集来的垃圾。火光跳跃,映照着沈清墨疲惫不堪却依旧专注的侧脸。

她靠坐在绿区边缘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就着火光,用被枷锁束缚的手,艰难地撕扯着布条,为明天准备新的口罩。小桃裹着狐裘,靠在她身边睡着了,呼吸平稳。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沈姑娘!不好了!”张秀才跌跌撞撞地从黄区隔离带那边跑过来(他已被允许有限活动),脸上戴着被污渍浸透的口罩,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红区……红区里……那个王麻子(最早淋巴结肿大的老者儿子)……他……他吐血了!吐了好多!黑色的!喘不上气!脸……脸都紫了!张……张秀才说……怕是……怕是快不行了!怎么办?!”

肺鼠疫晚期!肺泡出血!急性呼吸衰竭!神仙难救!

沈清墨的手猛地一颤,布条掉落在冰冷的泥地上。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救不了所有人。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红区那片被黑暗和死亡笼罩的方向,火光在她深陷的眼窝中跳跃,映照出浓重的悲哀和……一丝深不见底的疲惫。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边,挡住了刺骨的寒风。

萧珩不知何时来了。他没有披那件显眼的狐裘,只穿着深色劲装,脸色在火光下依旧苍白,左肩的伤口似乎限制了他的动作。他静静地站在沈清墨身边,没有看那惊慌失措的张秀才,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清墨沾满泥污、血迹和汗渍的侧脸上,落在她脖颈处那刺目的、红肿流脓的磨伤上,最后,落在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疲惫和无力上。

他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在噼啪的篝火声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你尽力了。”

沈清墨身体微微一震,没有回头,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如同她此刻沉重的心境。

是啊,她尽力了。在这炼狱之中,用尽了她所有的智慧、意志和这具残破身体的每一分力气。

但瘟疫的魔爪,依旧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夜还很长。

战斗,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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