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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了。”

他语气中透着一抹细微的失望。

季暖莫名心虚起来，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你周祁琛向来不会让这种尴尬维持太久，他很快提及正事。

“我们已经找到季茹欣了，可她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说到后面那句话时，周祁琛语气跟着沉重不少。

能让周祁琛说出这话来，可见季茹欣的情况肯定不妙。

季暖心猛地往下一沉。

记起刚刚周敬承过来找自己时的盛怒模样，她的眉头不禁蹙起来：“怎么了？”

“我让人接你过来吧。”

周祁琛没有跟她细聊，说完这话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

季暖被接过去，见到季茹欣的时候，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以免惊呼出声。

只见季茹欣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

在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而最赫然的是她眼睛上缠着的白布。

季茹欣的眼睛失明了！

她瑟缩在角落里，听不得一点声响，稍微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就会发出骇人的尖叫。

“别过来！我错了！姐姐我错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

……

听见这话，季暖原本感到些许唏嘘的心陡然冷下来。

季茹欣就连疯了也要拉自己下水，还真是用心良苦。

季暖站在门口冷冷出声：“季茹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当她的声音出来时，季茹欣整个人仿佛受惊般猛地跳起来，朝着声音就扑了过来！

“姐姐，你已经害得我不能跳舞了，现在又害得我看不见！”

“姐姐，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季暖的心猛地一沉。

她皱眉看过去，冷声质问：“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害你？”

季茹欣捂着眼睛笑出血泪来。

“因为你要复仇呀，你说你上辈子受过的苦要原路奉还！”

霎时，季暖身形不可置信地僵住。

第36章

“你说什么？”

季暖猛地瞪大了双眼，季茹欣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可季茹欣却不肯多说了，纱布上的眼睛流出血来，她恍然未觉似的，又一次用她最擅长的方式——下跪——不停对着季暖求饶。

“我好痛啊，姐姐，我真的没有伤害过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季暖的眉头深深拧着。

下一刻身后有力的手将她往后拉过来，周祁琛眉头轻蹙：“医生说她精神错乱了，你不要管她说了什么。”

可季暖仍然怔在原地，紧紧盯着病房里的人。

别人不知道，可她清楚，季茹欣不是精神错乱。

她清楚明白地知道，此刻这一切都是自己上辈子都经历过的。

前世。

在她发现季茹欣和周敬承的奸情时，周敬承已经是周氏的掌权人，一家独大，完全不忌惮周家，因此厌烦她之后就直接跟她提出了离婚。

本就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于是她不肯离婚，可季茹欣却设计让自己从二楼摔了下来。

不仅断了腿，还瞎了眼。

最终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下，自己被周敬承赶出了周家，而季家也并不接受她的回去。

就此让她流落街头，被生生冻死！

重活一世后。

季暖虽然恨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她想的只有远离这群造成自己悲惨结局的人。

可现在。

季茹欣却正在经历着自己前世经历的一切！

先是坏了腿不能跳舞——即便那是季茹欣自己设计。

再是如今瞎了眼。

前世因，今生果。

季暖并不会圣母到替害死自己的人感到可怜，但意识到这点时，却还是背脊生出寒意来。

她的脚步钉在原地，面色惨白。

直到眼前忽的被一抹温热的掌心覆盖住。

周祁琛轻声在她身旁说：“别看了，这不是你的错。”

那些飘远的思绪在一瞬间回笼。

季暖紧紧咬唇，有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下，她忍不住抬手抓紧了身旁人的衣角。

“我害怕。”

男人高大的身形猛地一僵。

感受到掌心的湿度，他的心跟着揪起来。

这是季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

不，第二次。

周祁琛记起十年前的那次，虽然她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可他仍然记得很清楚。

当时她高烧躺在床上，也是这样拉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个温软的小姑娘跟此刻紧咬下唇的女人身影重合在一起。

将他向来冷静的心搅乱。

他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里，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柔情。

“别怕，有我在。”

……

关上病房门后。

周祁琛将季暖单独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直到过了好久，见她情绪冷静下来，周祁琛才温声开口：“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她的眼睛是她自己弄的。”

这话出来，季暖神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据监控来看，她原本是好好躲在一家酒店里的，可直到她打通电话过后，突然就情绪很激动地拿着水果刀就冲了出来，结果脚下不稳摔了一跤，水果刀正好横着刺伤了她的眼睛……”

周祁琛说到这里时，神色微拧，似乎对这个场景也有些不适。

季暖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鼓起勇气般抬眸，跟周祁琛开口。

“可如果我真的经历过她所说的前世呢？”

第37章

周遭在这话过后陷入安静。

季暖看着面前的周祁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里骤然往下沉，她的眸光失落地低垂下来。

想想也是。

如果周祁琛认为季茹欣说那种话是精神错乱，那自己的这话又何尝不是呢？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揭过话题。

却听见周祁琛忽地认真盯着她，眉头一点点蹙起来说：“那你也曾经经历过这种痛苦吗？”

所有的话哽在喉头。

季暖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周祁琛听到这话过后，第一反应想到的竟然是这个方面。

前世那些原本已经被自己压在心底深处不敢回忆的痛苦，浮现在她脑海，她记起自己在这些痛苦挣扎过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泛起苦涩来。

沉默许久。

季暖再度开口：“没关系，都过去了。”

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周祁琛瞳仁深邃，长长望着她一眼，只沉沉定下眼眸，随即轻声点头：“我信。”

“什么？”季暖愣了下。

周祁琛缓声道：“我说我信你说的前世。”

心跳倏然加快了半拍。

季暖看着他那张俊朗认真的面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中。

谁也没有再开口，空气中流淌着暧昧因子。

周敬承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他将这一幕的情景收入眼底，眸底泛起一抹恨意，可等他上前时，却将那些情绪都收敛极好。

“小叔，发生什么事了？茹欣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敬承的突然出声，让季暖猛地回过神来，她看向赶过来的周敬承，并没有要继续跟他交谈的意思。

她起身就要走，周祁琛却叫住了她：“你不必回避。”

“你正好过来说说，在游轮上的那个嫌疑人，后面在警局的调查进度如何？”周祁琛随即淡淡看向周敬承开口。

季暖的脚步一顿，跟着抬眼看过去。

周敬承沉了沉气，这才开口：“据警方的调查结果，那个人并没有说谎，确实是有人给了他佣金，让他来‘演戏’的，但是经过技术勘测，他口中所说的男性主犯可能也是假的，因为对方用了变声器，背后并不知道是男是女。”

周祁琛的眉头微微拧起，沉思半晌。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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