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美文读物柳君宁严凛-全文小说柳君宁严凛
君宁一瞬间憋红了眼,眸中聚满了水气。 她不想哭的,可是那种被人抢了人生的委屈却让她恨不得能嚎啕。 她仓促别过头去,抬着手臂挡住雾蒙蒙的眼,还未来得及将眼泪咽回去,就听到外间院落里传来吵嚷声。 片刻那声音靠近,门前沧浪朝着里头道:“督主,谢世子和柳家大郎来了。” 第15章若是害怕,叫本督 谢寅和柳瑾修进了院内,就瞧见杵在门前的陌生身影。 沧浪一身玄色锦衣,手中还抱着白磷玉峰剑,大喇喇靠在廊柱上,半边身子都藏在阴影里。 “你是谁,怎么会在君宁院子里?”谢寅顿时惊愕。 柳瑾修闻言一惊:“他不是铖王府的人?” “来人……” 眼见谢寅张嘴就想喊人,沧浪从阴影里走出来。 “谢世子瞎了?今早才在钱家见过,夜里就不认识了。” “是你!” 谢寅看清那人是谁后,蓦地就想起今日在钱家受的屈辱。 若说君宁说的那些话那些事叫他颜面尽失,羞耻至极,那眼前这人的主子就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君宁怎会去了钱家,他顿时大怒: “你来我们府里干什么?还敢大半夜的留在君宁院子里?” 身后跟上来的柳姝兰见柳瑾修茫然,在旁轻声道:“阿兄,他是严督主的人……” 柳瑾修顿时沉了脸,他们是从王府正门进来的,若有外人造访门房不会不跟谢寅提及,而且他本就极为嫌恶严凛宦官弄权,君宁与他牵扯已让他不喜,如今严凛的人还大半夜的出现在君宁住处。 柳瑾修几步上前就面露薄愠:“你是怎么进来的,君宁呢,她在哪里?” ![]() “柳娘子自然是在里面…” “那你为何在这里!” 柳瑾修厉道,“这里是铖王府,不是严凛的督主府,你这么晚不经人允擅入君宁住处是想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就是你们严督主府上的教养?” 沧浪闻言都惊了。 这柳家大郎脑子里是不是有问题,他出现在这里是于理不合,可但凡是个心疼自家女娘的,那也该先想办法撇清干系。 可他这还在屋外呢,这柳家大郎就一口一句孤男寡女,这是生怕毁不了柳家小娘子的名节? “沧浪。”里面严凛眸色一冷才刚开口,君宁就忽然说道:“阿兄,我想见见他们。” 严凛侧头看她,这还是她头次主动唤他阿兄。 小姑娘眼睛还红着,眼角绯色未褪,说话却格外认真。 “你说过的,柳家的事情我可以放手去做,我想自己来。” 她曾经依靠兄长,依靠表哥,依靠以为会携手将来一辈子护着她的陆执年。 她将柳家当成了依靠,可是所有人都弃了她,如今她不想再靠着任何人,有些事情她想自己来,哪怕眼前人会护着她,她也不想再事事依赖。 严凛闻言安静了一瞬,脸上霜色寒厉褪去:“随你。” “若是害怕,叫本督。” …… 君宁隔着衣袖撑着严凛的手臂起身,被他半扶着出了房门,外头还在与沧浪对峙的几人抬头看到门内出来的身影,连忙快步上前。 柳瑾修走得最快,靠近先是看到君宁身边高大身影,又见君宁眼尾鼻尖泛红,眸子里还有未干的水迹,他顿时便急声道:“严凛你怎么敢进君宁闺房,君宁你怎么样,是不是严凛欺负了你?你别怕,阿兄会护你。” 他上前想拉君宁,却被君宁后退避让开来,手上落空时柳瑾修恍惚了下,“君宁…” “柳郎君好像很希望我被人如何?” “君宁!”柳瑾修震惊,见君宁眼中从未有过的凉意,他开口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未出阁的女娘,严凛主仆这般夜深与你同处一室,若传扬出去叫人知道会坏了你名节,我只是担心你。” “玉台公子声音小些,她名节兴许会更清白,何况本督一个太监,损谁名节?” 严凛的话让柳瑾修僵住。 反倒是君宁听着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是太监,明明光风霁月,活该肆意的人却为她自揭其短。 她心里猛地一揪,对上柳瑾修时彻底冷了眼。 “莫说沧浪是在门外,我与督主同处一室却门窗尽开,就算屋中只有我们二人,督主是我阿兄,谁敢说嘴什么?反倒是柳郎君,你既知夜色已深,却带着你家女娘入铖王府扰我清静,怎不见你让她与谢世子独处时怕她没了名节。” “今日钱家你这个兄长没去,却让谢世子带着她四处与人交好,丝毫不怕人多嘴,怎么轮到我时你就这般苛责?” 柳瑾修被她言语一刺:“这不一样,阿寅不是外人……” “督主也是我阿兄!” 君宁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乌黑眼眸里满是嘲讽,“你说谢世子不是外人,那是内人?柳姝兰是嫁进了铖王府了,还是谢世子已经打算要娶她为妻?两人三聘六礼,是订亲了还是换了庚贴了?” “君宁!”谢寅顿恼,“姝兰是为了来与你赔罪,你何必这么尖锐?” “谢世子是忘记了你今日在钱家当众唤她贱人?” “你!” 谢寅恼羞成怒,“那也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是当众不留颜面,我怎么会一时恼怒,而且你的腿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装断了腿被人抬进钱家,叫人看我们笑话,你分明就是故意害我丢脸。” “那又如何?” 谢寅愕然失语,他以为君宁要反驳辩解,可她居然认了下来。 君宁见他模样突然就笑了:“谢世子,是你们将我遗弃在䧿山,是你们害我惊马落崖,是你们让我险些死在了那黑漆漆的林子里。” “你看看我这张脸。” 她突然凑近时,脸上敷了药的伤处全部展露出来,狰狞地吓人。 谢寅被吓得狼狈后退,她顿时笑容更甚:“怎么,丑着谢世子了?” “你说我故意害你丢脸,那你倒是跟对着我这张脸说说,我哭喊着救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我受伤垂死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嗯?我的表哥?” 谢寅脸色苍白着摇晃,连连后退。 柳君宁抬头看向同样面色愕然的柳瑾修:“柳郎君,我也想问问你,你今夜又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想看看我被你们害得有多凄惨,还是让我看你对你那妹妹有多疼爱?” 柳瑾修解释:“我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我知道你受伤想要接你回去……” “回去干什么?再听你骂我不懂事,还是听你跟我说她柳姝兰有多惹人怜?” 第16章你只是差点死了,她可是哭了 柳瑾修被她咄咄逼人说得脸上一滞,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是长兄,君宁和姝兰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他的妹妹,他只是想要她们姊妹和睦,想要君宁别那么斤斤计较。 他只跟自己说君宁是误会了他,年纪还小不懂他是为她好,压着心头纷杂,尽量与她讲道理: “君宁,我知道你不喜欢姝兰,可是她是你的亲姊姊,你们血脉相融,是骨血至亲,你为何一定要分彼此,阿兄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般计较无容人之量,将来如何嫁进陆家被他们接纳?” “今夜我本是不想让姝兰过来,昨日之事也与她无关,是姝兰知道你受伤之后懊恼愧疚,恨不能以身替你,祖母他们更是因此罚了她让她跪了许久,她过来只是想要跟你道歉求你回去,你为何非要咄咄逼人……” “我逼她?难道不是你们逼我?!” 柳君宁真的厌恶极了眼前几人,无论是柳瑾修还是谢寅,亦或是站在一旁盈盈垂泪,仿佛受尽了委屈的柳姝兰。 她如同长满了尖刺,说得毫不客气, “柳瑾修,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从你开口质问到骂我咄咄逼人,你可有问过我一句我身上的伤如何,可有关心过半点我是否受惊害怕?” “你只知道说我不懂事,骂我不容人,我不喜欢柳姝兰不愿见她就是我心胸狭隘,我不喜欢将我东西分给她就是我自私善妒,我不愿意与她同处同住就是我无容人之量,欺负她一个没了娘的孤女。” “你还记不记得我也是父母双亡?!” 柳君宁的话格外尖锐, “她只要掉掉眼泪,你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她,她只要哭一句委屈,我就必须给她让路,你看不到她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还要屡屡凑到跟前的无耻,看不到她满是贪婪瞧着我屋中物件的野心,你看不到她砸了我阿娘的长明灯时的嚣张,你只看得我做错了什么。” “你能将我扔在䧿山荒林里,对我一身伤视而不见,却心疼柳姝兰被人惩罚跪了那么一小会儿。” “柳瑾修,你觉得你公平吗?” 君宁红着眼看他也与谢寅一样苍白了脸,浓睫似是含雾:“你自诩清正,处处对我严苛,可是你又做了什么?” “我听闻你昨日回城之后怕她伤心,特意跟谢寅还有陆执年带着她去买了首饰,划船游湖,你替她簪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