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兮裴渊帧精彩试读-抖音热推小说(方木兮裴渊帧)
直到下半夜时分,暗影才悄悄从窗户进来。 方木兮如释重负,“你来了!” 室内未点灯,黑漆漆的。 “可找到什么线索?”他抬手便将她抱起,坐在了床边上,“韩不宿是个女子,当初是因为韩天命之故,被逐出了护族,从此下落不明。” 说着,她从他怀里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之前的盒子,“这上头画的好像就是韩不宿,只是这人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你提过你母妃身边有个韩姑姑,且看看是不是?我将熟识的人,捋了一遍,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人!” 取了火折子照明,画卷摊在桌案上。 微亮的火光落在薄云岫的脸上,从额头豁开的大口子,一直延伸到上眼睑位置,半张脸都呈现出血肉模糊之态。曾经容颜冠绝,如今倒是……夜里瞧着颇为瘆人。 “这人不是韩姑姑!”薄云岫面色苍白,“容貌不同。” 方木兮只觉得可惜,线索又断了。然则下一刻,她忽然惊声,“对了,会不会像我一样?因着凤凰蛊的缘故,脱胎换骨了?又或者,戴了皮面。” “脱胎换骨?”薄云岫扭头看她,心下生疑,“你不是说她被逐出了护族吗?凤凰蛊在她身上?” 方木兮抿唇,“倒不是。” “是韩姑姑!”薄云岫指着画中人,手背上的那颗痣,“脸可能戴着皮面,可手不可能伪装。” “是吗?”方木兮诧异,“真的是她吗?” “是!”薄云岫点头,“母妃在的时候,这颗痣一直都是隐在假皮下,被巧妙的藏了起来,后来母妃去世,无意间我瞧见,她手背上起了皮,露出了那颗痣。” 方木兮深吸一口气,“难怪墨玉说,不知下落,却原来一直躲在宫里?韩姑姑同你母亲是如何相识的?” “听父皇说,韩姑姑对我母妃有恩!”薄云岫取了笔墨纸砚,由方木兮执着火折子,他亲笔描摹这些护族的文字,“我誊写下来,到时候拆开来去查一下是什么意思。” “好!”方木兮颔首。 薄云岫抄得细致,“墨玉可还说了别的?” “当年韩天命让人欺负了她,并且让韩不宿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方木兮抿唇,“所以说,韩不宿很可能与你母妃一起,铲除护族。” 薄云岫笔尖一顿,面色微恙,“如果是这样的话,代价太大了!母妃后来一直身子不大好,动不动便吐血,药石无灵,也不知是不是操心太甚的缘故。” ![]() 方木兮没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猜测,可谁也不敢说。 长者已辞,岂敢污蔑! 待誊写下来,薄云岫起身收入袖中,“我倒是有些收获,这些日子,十殿阎罗那头一直在追查赵涟漪的下落,而且还下了阎罗令。” “阎罗令?”方木兮诧异,“此乃何物?” “十殿阎罗的阎罗令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除非是十恶不赦,又或者是来人给了重金。长生门和十殿阎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前即便撕破脸,奈何为同宗同族,一脉相承,所以都会留有余地。”薄云岫道,“饶是陆归舟昔日在湖里村被擒,陆如镜也没有下达阎罗令。” 方木兮愣了愣,略带狐疑的望着他,“你的意思是,陆如镜是要赶尽杀绝,趁着这次咱们重创赵涟漪的机会,灭了长生门?” “又或者,纳为己用!”薄云岫补充,“我被困在池底的阵法中难以脱身,后来山洞坍塌,底下的阵法开裂,这才得了一线生机。我冲破阵法的时候,发现自身并不在池子里,而是处于奇怪的室内,并且有可疑人影掠过,可惜我当时被乱石砸伤,让那人跑了。” “什么人呢?可看清楚?”方木兮忙问。 薄云岫摇头,“太黑了,没看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此人武功奇高。护族的寻常阵法,根本困不住我,你我身上的蛊能克了此等邪祟,然则我当时的的确确是被困住了!” 方木兮诧异,心有余悸的伏在他怀里,“那就是说,当时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是!有人在阵外,刻意的护阵,让我无法破阵而出,借此困住我。此心可恨,甚是毒辣!”薄云岫点头,愈发抱紧了她,“不过那池子里的毒液倒是甚好,竟能压住我身上的凰蛊,让我暂时不受凰蛊侵蚀。眼下体内的凰蛊被压制,倒是安稳了不少。” 只是……也有些副作用,他未敢言说。 方木兮合上眉眼,“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些人到底想怎样?要凰蛊,要凤蛊,是要重燃当年的野心,让这天下苍生都陷入这无妄的灾祸之中吗?天下乱,有什么好处?” “人总有野心,想要让苍生臣服脚下,不再做躲躲藏藏的缩头乌龟。”薄云岫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莫怕,我会陪着!应你之事,我定然会做到,待尘埃落定,我们就寻个僻静处,从此不问世事。” “嗯!”方木兮狠狠点头,“你真的不打算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吗?” 薄云岫仰头,瞧着窗外的暗色,“凰蛊还在身体里,我随时会死,若是告诉大家,改日免不得又要心伤一场。如今这局面,渐渐稳定下来,若是有人敢擅动,我也能及时出手。是人是鬼,眼下都看清楚,都铲除干净,来日若是真的去了,也能万事无忧!” 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心,“我绝对不会让朝廷之事,累及你们母子周全,也算对得起皇兄的庇护之恩。” “好!”她不管那些杂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只要能活着,活着才有机会白头偕老。 “对了,墨玉说,当初韩姑姑出现在东都城外什么山庄内,也不知是什么山庄。”方木兮道。 薄云岫开了窗,“你好生照顾自己,多开解郅儿,其他的交给我。” 什么长生门,什么十殿阎罗,终究是祸患。 他不相信赵涟漪,亦不信陆如镜。 “你、你在外头要小心!”方木兮握紧他的手,眼眶通红,“薄钰这两日身子渐好,若是明日能彻底清醒过来,就能通郅儿一道去南苑阁。我、我会处理好大家的事儿,你放心便是!” 他轻叹,伏在她耳畔低语,“薄夫人,我舍不得的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记住,离陆归舟远点,陆如镜没那么简单!” 方木兮垂眸,“知道了,你快些走吧!不然,我怕我会、会不计一切留住你。” 薄云岫笑了笑,“不怕我脸上的伤,吓着你?” “就算没了这张脸,又有何可惜?我爱的是薄云岫,不是薄云岫的脸!”方木兮落下泪来。 他低头,吻上她的眉眼,“乖,不哭!” 一声叹,他终是咬牙离开。 舍不得又如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伤了赵涟漪,定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长生门的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若不及时处理后续遗留问题,势必会影响方木兮母子的安全。 这是薄云岫的软肋,是谁都不能碰的逆鳞所在。 合上窗户的那一瞬,方木兮泪流满面。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有人蛰于暗处,否则总处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委实什么都施展不开。 黎明晨曦,一日复一日。 这日子,似乎回到了平静如水的时候。 “我倒是越发怀念在湖里村的日子。”方木兮有些精神不振。 好在薄钰没事了,沈郅的脸上便也多了几分笑意,散了此前阴霾。 上了车,薄钰便拽着沈郅的手不放,“我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你出了事,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爹没了,你也差点……” “都过去了!”沈郅显然不想提当日之事。 提起,便垮了脸。 “你怎么了?”薄钰抿唇,“爹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愧疚,可这同你没关系,换做是我,爹也会如此不顾一切的。” “你不明白!”沈郅垂着眉眼。 薄钰撇撇嘴,“我怎么不明白,皇伯伯为你正名,你我算是亲兄弟,亲手足,你也是爹的亲生儿子!你后悔,当初爹在的时候,没能喊他一声爹,对吗?” 沈郅不说话。 “爹从不计较这些。”薄钰道,“这些年,爹一直忙于公务,我见他的日子甚少。可自从你们母子回来,爹会笑了,整个人都高兴了,说到底也是亏得你们!” “我来不及,喊他一声爹。”沈郅哽咽了一下,眼眶微红的望着窗外。 薄钰自知劝不住,便也不劝了,掀开车窗帘子瞧着外头,却赫然身心一震,“沈郅!沈郅!” 他连喊两声,沈郅当即回过神,“停车!” 马车在街上停下,两个孩子当即下车。 黍离惶然,“公子,什么事?” 春秀也愣了,“何事?” “好像看到她了!”薄钰忙道,“我娘!” 一听魏仙儿在附近,黍离当即派人去找,春秀忙不迭催着两个孩子上车,“别下车,车夫,赶紧进宫,路上不许再停车!” 魏仙儿回来了? 哎呦,这阴魂不散的。 春秀吓得不轻,进了宫也非得看着孩子们跨入南苑阁,把孩子交到李长玄手里,才算放心,“少傅,这两个孩子今儿说是见着魏仙儿了。我春秀不会说话,只能失礼的恳求您,帮帮忙,行行好,千万要看住他们,离王府那头再也经不起吓了!”“魏仙儿?”李长玄倒吸一口冷气,魏仙儿可是连儿子都能杀的恶毒妇人,那还真的小心。 “是!”春秀不懂宫中礼仪,只是抱抱拳,“您多看着点,谢谢啊!” 李长玄点点头,“我晓得!” “那我先回去!”春秀掉头就走。 李长玄有些心惊,紧了紧手中的戒尺,赶紧吩咐人,这两日一定要看好南苑阁的大门。不管是谁,进出南苑阁必须登记入册,并且要知会他一声,不然出了什么事,谁都别落好! 下了课,李长玄便将两个孩子单独叫到书房里待着,亲自看 |